说着伸手就去接笔墨纸砚,顾怀陵也没阻止,她接就给她了,顾怀月美滋滋的笑,可以去认字了,不用下地干活了!
当初顾怀陵能教顾软软认字,自然也能教顾怀月的,是她自己不肯学,勉强学了点横竖撇喇就丢开了手,为什么现在又闹着要学呢?
是因为她已经十二了,顾父下了死命令,不能纵着了,家务要帮着做,地里的活也要跟着去干,顾怀月跟刘氏闹了几通都没能改变顾父的想法,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偷懒的办法。
“这次我会在家里呆三天。”
顾怀月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回头看顾怀陵,顾怀陵神继续道:“这三天,软软平时做的事情,都交给你来做。”
顾软软做的事情,都让自己来做?想到平时喂鸡喂猪砍柴做饭的那些活计,脑子一阵发昏,磕巴道:“大,大哥,你在同我开玩笑吗?”
顾怀陵拉开椅子入座,研磨,提笔,在空白的纸张上写了一行字,才抬眼看向顾怀月,“怀月,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
看着顾怀陵平静的眉眼,顾怀月这才知道,大哥不是饶过了自己,而是在这里等着呢!心里一急,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大哥,我——”
“嘘。”
顾怀陵打断了她的哭诉。
淡淡一笑,眉目温和如熙,“大哥今天教你一个道理,犯错之后,辩解和眼泪都是无用的,只有深刻的教训以后才能真正的悔改。”
“我虽然没有得到教训,但我已经悔改了,我确实不是故意去刘家找刘枣的,真的是在河边无意碰见她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哥你饶了我这次吧!”
顾怀陵垂眸,“无意也好,有意也罢,结果已经造成,你为了一根簪子,在你姐姐最痛的地方撒盐,还沾沾自喜自鸣得意这件事已经不能改变。”
刘枣或许无辜,但如果当年不是她娘把娘给叫走了,软软或许就不会变成哑巴。而怀月,就为了一根簪子,居然就能把刘枣叫家里来。
顾怀月泪眼模糊的看着顾怀陵,央了几遍,顾怀陵的神色都没有丝毫改变,顾怀月更急了,扭头看向刘氏,还没出声,顾怀陵就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你向娘求情,以后你的任何事,我都不会过问了。”这话一出,不仅镇住了顾怀月,连一旁想跟着求情的刘氏也给镇住了。
任何事都不过问?顾怀月呆呆的看着顾怀陵,她已经十二岁了,这几日刘氏经常念叨着软软亲事难,她也懂了几分,也一直都知道有个会读书的大哥很好,只要大哥考上了秀才举人,以后自己也能嫁给富裕人家,说不定还能捞个官太太当当。
可现在大哥说,不管自己任何事了?
顾怀陵起身,弯身伸手,将顾怀月脸上的泪痕拭去,平静问,“你以前拿了软软那么多东西,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过问吗?”
顾怀月怔怔看着顾怀陵,明明大哥神色平静,一丝凶色不见,可没来由地就觉得很害怕,不敢说话,只是摇头。
顾怀陵微笑:“那是因为东西虽是我买的,但既然给了软软,那她愿意给谁就给谁,我无权过问。”
“但是这次―――”
“你过界了。”
定定看着顾怀月的眼睛,笑意不达眼底,“你是被娘纵着长大的,任性,自我甚至是自私,这些我觉得是可以容忍的,因为是娘把你养成这个样子的,这些只是小瑕疵。”
“可现在,你竟起了害人之心,对一母同胞的姐姐没有丝毫的友爱之心,这是品行有问题,你必须得到惩罚。”
语气温柔却字字刻骨,像一把尖刀一字一字的刻在顾怀月的骨骼之上,血肉都跟着颤抖。
顾怀月被顾怀陵吓得,话都不敢说,眼泪不停的流,顾怀陵拍了拍她的脸,笑说:“哭这么厉害做什么,家务活比地里的活轻省多了。”
顾怀月听到这话哭的更厉害了。顾软软一天到晚就没有歇着的时候,还不如去地里呢,地里有娘还能帮着偷懒!
“对了,还有一事。”顾怀陵拿过写了一行字的纸张展在顾怀月的眼前,“这行字,抄一百遍,明天寅时末起身,我会检查的。”
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一行字,顾怀月不认识,“这是什么话?”
顾怀陵:“我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我以后永远都听姐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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