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怀陵自己知道,毕竟安汉县小,出个童生案首风头就很大,只顾怀陵没有接着院试,这一年才又慢慢沉寂下来了,可这叶宴之是谁?那日和自己商谈的,应该就是叶宴之了。
郝掌柜没再犹豫,抬脚向柳叶巷的私塾走去。这会子私塾学生已散,郝掌柜进去的时候,林先生正在院里石凳下整理教案,看到郝掌柜,随意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先生好酒,郝掌柜是卖酒的,当然认识,私交还算不错。
郝掌柜坐在对面,直问:“顾怀陵和叶宴之在不在?”
林先生:“怀陵有事家去了,宴之也跟着他去耍两天。”又问,“你找他们两做什么?”家去了?听到这三字时郝掌柜心头一紧,又听到耍两天,这口气又松下来了,会回来就行!
郝掌柜一心想知道叶宴之到底是什么来路,瞧着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舔着脸问,“这个叶宴之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你可知晓?”
林先生不疑有他,正要回答,可看到郝掌柜都笑出褶子来的老脸,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骤然想到一事。
安汉这小县也不知道刮起了什么邪风,突然好起了男风,一个个年轻男娃儿涂脂抹粉的,简直不能直视。
宴之生的好啊,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娃娃。但人家那是自己长的好,精致却不显女气,和外面那些遭了邪风的男娃儿可不同。
想着叶宴之那张精致隽秀的脸,又看眼前舔着肚子满脸褶子“不怀好意”的郝掌柜。
眼睛一眯,起身,直接拿过了一旁的扫帚。
“诶,你做啥子————”
“啊啊啊,你疯了吗!”
瘦小的林老先生一把大扫帚舞的虎虎生威,一路追着郝掌柜撵,郝掌柜抱头逃窜,一路跑了出去,站在门外,“你发啥子疯!”
林老先生喘着气站在门内,手里扫帚对着郝掌柜一指,中气十足道:“你在外面乱搞啥子我管不到,但不准把主意打到我学生身上!”
郝掌柜:???
“再敢来,老子弄死你!”
不给郝掌柜说话的机会,“嘭”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郝掌柜还清晰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郝掌柜:…………
………………
顾软软背着两个背篓手里提这个竹篮,敲了敲隔壁二叔的大门,姜氏人没出来,声音从屋子传来,“直接进来就是了。”村里根本就没人关院门,进门喊一嗓子就行了,只有顾软软会敲门。
将装了半篮的杜鹃花放在门边,蹲下将两个背篓放在地上,上面是满背篓的嫩桑叶,下面是一背篓的柴火,干柴上还躺了两只兔子。顾软软将嫩桑叶放到了西侧的蚕室,安汉是小绸都,许多人都养蚕,或贴补,或自用。
顾软软将嫩桑叶堆在角落,又垫着脚看了一番叠的老高的蚕架,确定里面的蚕宝宝没什么问题后才转身出了蚕室,提着两个兔子进了堂屋。
姜氏正在堂屋做顾二叔的衣裳,旧衣补了太多次了,索性做两套新的。看顾软软提着一灰一白两只胖兔子,“哟,今天收获不错啊。”
顾软软跟着村里的猎户学会了做陷阱,今天去后山转了一圈,五个陷阱套了两兔子。
顾软软抿嘴笑,酒窝甜甜的,晃了晃手里的胖兔子。
婶婶和二叔今晚来吃兔子。
顾父不在意两个女儿,但也不克扣两个女儿,顾软软十二岁的时候就从山上带猎物回来了,顾父直接说谁得的东西谁处理,他不过问。这些年,顾软软带下来的猎物,都是家里吃一半,给顾怀陵留一半。
“好。”
姜氏不跟顾软软客气,又想到一事,“对了,前两天你二叔从塘子里弄了不少泥鳅回来,也吐了两天泥了,正好我晚点给你送过去,你一起做。”
软软手艺好,姜氏有什么东西都往她手里送,她做的才好吃。
顾软软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姜氏刚要点头,“哎哟,等一下,我都忙昏头了。”一把将衣裳放到篮子里,起身快步去了厨房,再回来时手里提着草绳捆着的几根大骨,递给顾软软,“今早我去买猪油的时候看到有这个,想着你爱吃,就一并买回来了。”
顾软软口欲不重,肉也不怎么吃,倒挺爱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