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归腹诽,宋六郎还是老老实实地每天忙活,并抽空为可能催婚的老母亲采购礼物。
顾玉成也很忙碌,他一边在宋琢冰的照顾下健康养生,一边每天和宋将军联络感情,包括但不限于做新鲜吃食、请教基础拳法、陪宋将军下棋等,终于靠最后一招重新获得了宋将军的青眼。
因为宋将军是个热爱下棋的臭棋篓子,还非常迷信“不会下棋的将军不是好将军”这话,偏又性子倔强不喜欢别人让他,以至于几个儿女曾经像军中轮值一般,靠拳头说话,输的被迫陪他下棋。
现在好了,顾玉成作为一个刚学会下棋的新手,水平与他不相上下,赢起来艰难,输起来诚恳,多么难得的对手啊!
宋将军因此回县衙的时间都延长了,就为了忙里偷闲和顾玉成下两局。
宋琢冰冷眼旁观,悄悄增加了给顾玉成投喂的药膳。
她的和君哥每天都要陪父亲下棋,甚至故意把规则打乱好输得自然,真是太辛苦了……
如此又过了半月,顾玉成终于等来了继任的黔源县令,谭明。
这位年过而立的新县令是谭思德的侄子,因为叔父的原因,一直不得重用。现在新朝开启,谭思德跟着起复,他便补了黔源县的这个缺。
因有这层关系,他本人又揣着建功立业的心,双方交接非常顺利。如无意外,未来两年也会萧规曹随,把顾玉成起了头的几项政策继续下去。
与谭明一同来到黔源的,还有位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高僧,觉缘大师。
“不知大师前来,所为何事?如果有顾某能帮上忙的地方,还请大师不吝赐教。”顾玉成对这位仿佛活佛转世的大师印象不错,他当时得罪玄鹤子还能全身而退,跑到黔源当县令,还要多亏觉缘大师出力,否则他很可能被蹉跎在京师,再难出头。
虽然现在四个国师都被捋了,但觉缘大师本人佛法精深,宝相庄严,往那一站就无人敢懈怠,连县衙几个道士都恭敬以对。
觉缘大师双手合十,朗声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有礼了。”
宋将军对僧道不感兴趣,但宋夫人因家中男儿成日舞刀弄枪,没少去镇国寺上香参禅,连带着宋将军也和觉缘大师有过几面之缘。二人浅谈过后,才知觉缘大师受佛祖指引,要往西南边境传道,教化百姓。
宋将军颇感纳闷:“大师怎的一个人孤身前来?”
觉缘大师端庄一笑:“佛曰,不可说。”
顾玉成:“……”
众人盛情邀请之下,觉缘大师在县衙住了两天,临走提出把三笑真人带上。
“贫僧观此子与我佛有缘,当得道。”
没等顾玉成发话,三笑真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贫道、呸呸,贫僧愿追随大师!”
但凡方外之人,哪个不知觉缘大师威名?现在大师认为他与佛有缘,那必须有缘啊!他修道快十年了还没有扬名,说不定就是走岔了路!
难怪当初怎么卜算,顾玉成都是他的贵人,原来是应在这里!
既双方有意,顾玉成也不好阻拦,只得备上礼物送这新鲜出炉的师徒二人离开,然后打包行李,和宋家兄妹一起回京。
他伤口结痂已开始脱落,旅途奔波无碍,必须要走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谭大哥留步吧。”
“那愚兄就送到这里,愿贤弟此去京师,大展宏图,鹏程万里!”
“借谭大哥吉言。”
官道细柳下,顾玉成和谭明及县衙诸人互相道别,尔后调转马头跟上宋琢冰和宋六郎,踏上了回京师的路。
此时日已偏西,橘红的阳光铺满官道,为几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顾玉成骑的是一匹枣红马,骑着骑着就跑到宋琢冰的白马旁边,亲昵地打了个响鼻。
顾玉成轻笑出声:“这马儿真机灵。”
宋琢冰看他一眼,放慢速度,由着两匹马并辔而行。夕阳下,两道影子越来越长,渐渐融为一体。
因绕到队伍后面检查所以落后一步的宋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