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老师小看弟子了。”顾玉成截住话头,正色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得老师教导,学会许多道理,即使永远不能进士及第,又有什么遗憾?”
“真到那一天,我就像老师一样,云游四方,教书育人,做个风流名士,岂非正好继承您的衣钵?”
像他一样教不出徒弟吗?顾仪满腔伤感都被冲散,哭笑不得地指着顾玉成:“你呀你,唉,你可真是,就会哄为师开心了。”
他这个学生,真真是每临大事有静气,这种时候也不慌不乱,事事以他的名誉为先,倒是他自个儿着相了。
顾仪本是个洒脱之人,现在一朝想开,整个人轻松不少:“既然如此,你尽管放手去考会试。若有那不开眼的故意为难你,为师必不能罢休,非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顾玉成微微勾唇,笑容中透着狡黠:“老师勿忧。学生愿意改换文风,走灵巧飘逸的路子,还请老师教我。”
顾仪抚掌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学生!”
师徒二人解决完心头大事,又聊了些近日功课,顾玉成便告辞离开,拐到主院接走王婉贞和顾玉荣,慢慢往家中走去。
顾玉成心里装着事儿,王婉贞不知为何也面露迟疑,只有顾玉荣非常开心。
她在顾家和几个同龄小孩玩了一会儿,得知她们都不会踢蹴鞠,当即得意地展示了自己的花式踢球法。虽然只有两个动作,也赢得了全场小孩羡慕的目光,成就感爆棚,这会儿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感受,并表示要再学几个。
顾玉成将她抱起来:“贪多嚼不烂,你先巩固巩固,有空再多练练投壶。”
顾玉荣:“噢。”
……
一回到家,王婉贞便关上门,低声道:“阿成,先前老夫人提了一嘴你的亲事,娘借口会试婉拒了,结果路上越想越后悔,你说要不要……”
顾玉成一问,果然是李三娘那桩亲事。
他不好跟王婉贞说自己被人盯上了所以才有这门亲,怕她心里惶恐,想了想道:“娘拒了就好。老师今天还说让我专心备考,不要分心,以后考中进士再谈亲事。”
王婉贞向来听儿子的,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娘总怕误了你的好姻缘。”
顾玉成轻笑道:“这事儿不着急,现在还是功课为重。”
反正他是不会娶十五岁小姑娘的,还是先准备会试叭,万一将来侥幸自由恋爱了呢。
。
“贤弟可听说了?那顾玉成放话要改作风流文章呐。”
出了正月,朝堂正式公布会试主考人选,是礼部侍郎高象。其人乃翰林出身,后历经地方主政,前年升到礼部,是个极为老成持重之人。但观他往年出过的书册文集,篇篇轻灵雅致,一时间许多考生争相求购,揣摩主考口味。
“文章本天成,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说改就改?”江星渔不以为然地道,“顾玉成有清泉居士做老师,还是一副死板教条的样子,这样人能做出什么风流文章来?”
另一好友道:“江兄说得对,那顾解元上次见面还爱作古板文章教训人,现在临时画虎怕也不成。这次春闱,我们南方才子定能一举夺魁!”
“南方文气昌盛,又有贤弟这样的才子,自然要没有问题的。”
“兄台谬赞了,论才情我等何尝分出过伯仲?”
几人兴致勃勃讨论一番,又约定买最新的文集,谈笑着相携而去。
朝堂上,一众朝臣也在议来议去,终于赶在二月初从翰林院选出了几个学士担任同考官,又把京师贡院里里外外彻查数遍。
二月初九,在无数人的期盼中,宝华二十九年的会试,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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