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悄悄走上了后面的车座,双手轻轻地拽住他的衣角。
顾渺的手僵了僵。
“走了。”他轻声提醒。
一辆简陋的自行车驶进了海市的月色里。
程楚家很近,可顾渺放慢了速度,生生比上次载她时慢了好几分钟。
到了小区门口,程楚下了车,对着少年柔声说:“那我先走了。”
顾渺垂着眼,点了点头。
小区门口灯火通明,程楚走了几步,却被叫住了。
“程楚。”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荡在海市的夜风里。
程楚回眸。
月色下,少年跨坐在自行车上,微微抬眸看她。
他黑夜般幽深的眼,像是撒入了温和又皎亮的月光。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攥着车把手,手背上绽起青筋。
“怎么了?”程楚问。
少年眼睫微微颤了颤,结结巴巴地说:“如,如果你明天还怕的话,我,我还可以送你。”
若是以后你还是怕,我愿意一直一直送你。
路边几辆车呼啸而过,趁着闪烁着的车尾灯,顾渺终于鼓起勇气微微抬眸。
他看向不远处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穿着宽大的冬季校服,莹白的小脸在月色下白瓷般的净美,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渐渐流淌出笑意。
“好啊,明天我也怕。”
她声音里藏着愉悦,尾音微微上扬:“后天应该也怕,大后天也会怕。”
“你能送我吗?”她走到顾渺面前,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两轮弯弯月牙。
空气中浮动着她身上清浅的香气,顾渺感觉自己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能,能。”单单是简单的一个字,他却又结巴了。
“那,我们明天见?”程楚笑了笑,轻声说:“晚安。”
“晚,晚安。”顾渺看着女孩渐渐远去的背影,哑声说。
这天晚上,顾渺将自己的自行车里里外外重新擦了一遍,甚至还找了块软垫,垫在车后座上。
他给粉店老板打了电话,祈求将晚上的班都调到了中午和周末。
夜里万籁寂静,顾渺挂了电话,开始默默期盼着明天的到来。
*
周三的最后一节是兴趣课,程楚的练琴时间,最近她经常被留堂,所以上课前就嘱咐顾渺放学不要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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