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沈既白一起进了正堂,屋内坐着高氏、沈间白夫妇、沈希音还有夏蓉,沈可茂还未回来。
见儿子身边立了一位戴白色帷帽的女子,高氏当即询问:“这位是谁?”
苏提贞把头上的帷帽随手摘下来,“是我。”
几人齐齐站起,忙行礼。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苏提贞对高氏回了一礼。
“公主……您这是……”高氏受宠若惊的望着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您对我行君臣之礼,我对您行辈分之礼。”苏提贞言明,“夏蓉并不是既白的妻,她是临时用来替代我瞒过我父皇的,而我才是您的儿媳。”
高氏被这个事实险些震晕,她看看苏提贞又看看沈既白,想骂却骂不出口,憋了片刻才道:“既白,你给我过来。”
“母亲。”
苏提贞这一声母亲喊的高氏眼皮一颤,她哆嗦着:“公……公主……”
“有什么话在这说就可,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便可。”苏提贞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要难为既白,我下嫁给他,并不会导致他仕途尽毁,这个您尽管放心。”
高氏觉得自己呼吸有些顺畅了,“是吗?”
“当然,这种事我不会胡说,是太子亲口告知的。”
高氏的心情自谷底高升,一时间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感受。
沈间白令侍女端茶水过来,“公主快请坐。”
苏提贞拉着高氏一同坐下,“初识既白的时候,我还不知他是丞相的儿子,当时就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母亲才养育出这么好的儿子来,后来得知身份不由得感慨,真是尽得了您和父亲的长处。因我名声不好,我也知道母亲不喜欢我,但无论如何我都在心里感激您尊敬您,因为没有您,我就没有那么好的夫君。”
这番话令高氏舒坦不已。
“公主有才情有美貌,谁会不喜欢呢,名声什么的都是讹以传讹,不足为信的。”高氏再三声明自己绝不是那等听人说什么便信什么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苏提贞还能不知道吗?
只不过,高氏是沈既白的母亲,她与自己是婆媳,总归是要常见面的人。
苏提贞发自内心想与之和谐相处,哪怕只是看着和谐,也行。
“有母亲这话,我便放心了。我们是一家人,往后定要好好相处,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高氏连连应是,“公主说的极对,家里一团糟日子怎么过的好呢?只是现在人人都知既白的媳妇叫夏氏,这可怎么收场呢?把人送走倒是可行,但这不是都传开了吗?公主若是允许,不如让她给既白做妾,就说外头那些人有所误会。”
沈既白欲说话被苏提贞眼神制止,她语气不变,依旧保持着笑脸,“昨日我也这么说来着,但既白却死活不愿,母亲可有办法让他答应?”
高氏哪里有办法,只好说:“他既不愿那便作罢就是。”
“关于纠正身份这个事,母亲不必有所担忧,我与既白会处理好的。”苏提贞又说,“听闻您跟夏姑娘甚是合得来,母亲若是喜欢她,便将她留在身边伺候您如何?”
这话让夏蓉眼里多了几分期盼。
她没想到苏提贞这么大度,竟容的下她在沈家。
然而夏蓉没听出这话别有深意。
高氏前面才提了让夏蓉做妾,苏提贞后面便说两人关系好,暗示高氏别有私心。
夏蓉听不出,高氏和其他人却听的出。
“那时候不知公主才是既白的妻,只想与之好好相处不让既白难做,换成谁都是一样的。”
高氏这话让夏蓉的期盼落了个空,她心里竟有些好笑,觉得高氏可真虚伪,明明不喜欢苏提贞,却因她身份尊贵,不得不低头。
“母亲心慈,愿跟儿媳好好相处,换做那些坏心肠的妇人,不把家里闹个不宁总归不安心,视儿媳如仇敌一般,到了头,儿子对其心寒,儿媳对其怨恨,能落什么好?若那些做婆婆的都跟母亲一样,这得是多少儿媳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