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前。”
沈既白令夫妻二人先照看着,他自己则穿过书房进了密道去了公主府的内室。
他到的时候,苏提贞正在午睡,紫屏刚要出声被他嘘了一声,眼神示意她去外间。
沈既白在床沿坐下,携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动作虽轻却也足以让她醒来。
瞥到他手上的伤,苏提贞立马坐了起来,“你右手怎么回事?”
“没事,小伤。”
她仔细查看布条上渗出的血印,“口子不小呢,怎么伤着的?”
“回府的路上遇见一疾驰的马车,沈斐说赶车的人是我那前表姐夫。昨日我听闻他得了不治之症,诊断出来已有好几天了,虽说身子状况还未糟糕的不成样子,但这种情况下伯爵府怎么可能让他一人驾驭马车呢?估计是偷出府的,尽管心有疑问却还不至于让我拦下他。主要是他驾车过于太快,完全不顾路上行人,有个孩童差点被撞上。想拦下他对方不但丝毫未停,反而变本加厉挥鞭抽马,一直追到了城外才给强行拦下,幸而路上未伤着人。”
苏提贞把药箱拿来,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一边小心解开布条上的系结一边问:“然后呢?”
“怪不得他要自己驾车,原来我表姐和外甥女都在马车里面,还有两个侍女,四人都被绑了手脚用布塞了口,除了我表姐,其她三个都晕了。”
苏提贞动作一顿,神色凝重,“就是他伤的你?”
“我刚发现表姐她们,刚要让沈斐把他拿下,谁知他竟抽出匕首来,倒不是对准我,而是朝马车内我表姐而去,他人已进了马车内,踹是踹不下去了,沈斐情急之下抽出短刀扎在了他后背处,我在这一侧抓住他的衣服将其给拖了下来,夺匕首时,不小心被划伤了。”
“除了手之外,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沈既白摇摇头,笑笑:“没了。”
说不生气是假的,她跟兰若离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生孩子前兰若离还来公主府探望了她好几次,虽说未见面,只隔着门交谈,关怀是确确实实的。
“都得不治之症了,还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德,干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来。他跟兰大人都和离那么久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据表姐说,因为外甥女身子不适她今日休假,两个侍女一个在厨房做饭一个去街上买东西去了,谁知道他突然就找上了门,先给孩子放药敷晕了,他习过武,表姐哪里是对手,厨房的侍女出来阻挡再度被他敷晕。之后他就将三人给绑了,这边刚绑好另外一个侍女回来亦被他敷晕。”
沈既白继续说:“之后对表姐说,他一直私下有打听表姐可有新的男人,听说表姐最近跟一平民鳏夫来往多了些,他就说倘若表姐找个比他强的也就不说什么了,跟他和离找个要身份没身份还是个死了妻子的男人,让他的女儿喊这个男人为父亲实觉得受到了侮辱。又道反正他也活不久了,先把她们带到城外别院,之后再把大人杀了将孩子偷偷带回伯爵府。”
这世道有几个女子能自己做主婚事呢?基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等敢私定终身的姑娘,到底是多了几分豁出去的勇气。
看中的男人身份过的去,父亲母亲又疼惜的好一些,多半能成。
看中的男人身份跟自家差的多,家人又不疼惜的强行带回重重发落另觅去处,更有甚者嫌丢脸面逼其自尽,也是有的。
这还不说,嫁了人后母家有地位还好,实在过的不成样子有和离解婚的余地。
母家没有地位,就算日子过的悲惨,极少有母家会准许和离和强行解婚,毕竟麻烦会不断。
这还是妻,倘若是妾室外室以及通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别说是兰若离这样的官员之女,就算是贵为公主的自己,苏提贞也不敢保证若是被苏清修赐了婚,自己以后会过的不错,看她的那些皇姑母们就知道了。
“他也配是个人?不想想孩子现在跟着兰大人日子过的多安稳,不管是祖父家还是外祖父家,哪有跟着母亲过的好?云烟得亏没嫁去,真要嫁了不被打个半死估计也会被他害死。不过,你就那么放他回伯爵府了?最近要是没了命,伯爵府定会将一半死因算到你头上来。”
“敢,不治之症的事都传开了。”沈既白的左手伸向她的面颊,手指抚了抚,“我已让沈斐去了一趟伯爵府,明确告知了事情原委,他们自知理亏,再三请求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坏了伯爵府的名声。”
“兰大人宅子里只有俩侍女不行的,总得有侍卫才好。”
“她说今儿就去人市。”
时间差不多,沈既白得去外宫,苏提贞想着孩子随他去那院。
牵着她的手,他在前面走着说着,“今儿估计会回来的很晚,不要等我,早些睡。”
苏提贞也不絮叨,该说的现在都不用她多说,他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