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是婉妃住处常年使用的燃香,是她自己精心调制而成的,别的宫未有。
深更半夜他去随云宫干什么了?
这么多年他去婉妃宫中的次数比其它妃嫔都少,从未有过宿在她宫中又夜半去随云宫的经历,察觉这个点他去过随云宫后,凭借着女人的直觉不免让慕氏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直到天亮她都没能再睡着。
早上她等候他主动坦诚去随云宫所为何事,但他只字未提,更让她不安难过的是,她仔细询问昨晚守夜侍女后,竟发现这不是第一次苏清修半夜离开了,在该侍女当值期间,他就有十几次之多宿在凤赏宫却半夜短暂离开,每次时间都不长,不超过半个时辰。
至于为什么没有对她提起,则是苏清修再三交代的,以处理国家大事为由,守夜侍女自然不敢不听从,若不是慕氏答应不会让她因此事有性命之忧,守夜侍女自然是不敢说的。
这个事她忍了下来,连身边的嬷嬷都未提,更是没有对自己的子女说,一个人将此事压在了心里。
其实她伪装的再好也还是被苏提贞瞧出了端倪,在这个大女儿眼里她的强颜欢笑比哭还难看,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还以为成功骗过了。
在回倾云宫的路上,苏提贞面色略带凝重,她多么想直言不讳把一切都说出来,多么想拆穿苏清修的巨大谎言,多么想痛斥这个伪君子!
但有人会相信她吗?这是个未知数。
就算是自己的至亲,她也没有把握她们会相信这个看似荒诞的说法。
而且,她也无法解释自己怎么又会活一遍,若非自己亲身经历,也断然不会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离奇之事。
太多太多问题了。
这件事还不能走漏一点风声让苏清修苏慎言等人知道。
宫里人多嘴杂,若是消息传出去,她只有坐以待毙了,毕竟眼下,苏清修要对付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到了住处,林嬷嬷瞧她脸色不大好看,便问:“公主可是在凤赏宫挨说了?”
“不是。”她摇着头把披风解下递去,“母后答应在公主府内设佛堂了,也同意我初二与十六在那住一晚回来。”
“既都已准许,那公主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
“只是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了。”苏提贞坐下呷了口茶,“心里像是有东西似的不舒服。”
昨晚夜色很深了才入睡,一直做梦,断断续续净是前尘往事,醒来思来想后借梦说了一段给屋里人听。
她并未多说,只说梦见自己成婚后居住的公主府周围都是豺狼虎豹,可怕极了。
“公主可别忧心多想了,您备受陛下与娘娘厚爱,将来又有太子殿下撑腰,谁敢跟您过不去,活不耐烦了不是?更别说将来您嫁人后,奴婢与阿妩紫屏亦会跟随您一同居住公主府,莫之又是府里的侍卫长,绝不能让府里的蹄子奴才蹬鼻子上脸猖狂到无法无天!”
第9章
阿妩附和道:“嬷嬷说的是,我们每日都与公主朝夕相处,谁要胆敢把脏心眼子往公主身上使,奴婢们定叫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苏提贞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便又想到她前世的遭遇,“你们可算是真开导好我了,也是,我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有你们在身边,什么也不应担心。”
阿妩言笑晏晏,“公主这样想就对了,梦跟现实是相反的,公主可莫要当真。”
“阿妩你等会便带人去公主府布置佛堂罢,顺便把咱们住的房间也都布置布置,今儿初十,到十六时间是宽裕了的。”
“公主放心交给奴婢,保管不耽误公主正事。”
苏提贞含笑点头。
上午在书房度过,下午在马场训练骑马,北安国并没有不准女子骑马射箭的条例,但肯接受训练的闺秀却少之又少,宫内妃嫔公主更不必说,除了从九玄国和亲来的萧贵妃除外,其她均没有会骑马的。
以前苏提贞也没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她想学习更多的技能,不愿只会琴棋书画。
教她骑马的人是位七品女官,说来也巧,此人是沈既白的表姐,其姨母的女儿,父亲正是将作大匠的长官,她今年二十三岁,跟夫君和离后带一女儿住在母家。
兰若离并没有因为她是公主就故意讨好,她不苟言笑且严肃认真,有自己的教学技巧,使得苏提贞学习成效很快,连续训练几天,她已可以独自骑马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