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慕氏板着脸,神色严肃打算训斥长女,却见她跪下未语泪先流,一时心软了一半。
“你胆子真是愈发大了,竟敢把丞相之子沈既白掳走,叫母后如何说你是好?”
“丞相之子沈既白?”苏提贞露出惊慌之色,“母后,若非您说,儿臣到现在依旧不知其身份,昨晚本不该在外饮酒的,齐嬷嬷说果酒不会醉,儿臣没成想就多饮了几杯,结果酿成这种无地自容的大错,早晨醒来儿臣悔恨万千,听到母后的传召,便知此事肯定瞒不过您和父皇。不管绑的人是何等身份,做错了便是做错了,如今事已发生,母后尽管责罚,儿臣绝无半句怨言。”
“这齐嬷嬷越发没规矩了,倾云宫留不得她了,回头将林嬷嬷给你调过去。”慕氏早已猜到她不知沈既白的身份,“沈夫人先来的这,你父皇还不知道,这种事还是别让他知道为好。母后已同沈夫人说下,若是真有其事,人会尽快放出,但为了双方各自的声誉,此事不能声张,她说这也是沈相的意思。”
“若实在瞒不过父皇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母后都替你安排好了,安心便是。沈既白他人现在何处?”
苏提贞小声的回,“被儿臣关在了宫外。”
“速速去放人罢,当面真诚向他道歉。”
“是,儿臣告退。”
没有被责罚,是幸事。
苏提贞丝毫没有怠慢,连早膳都未用,便带着人出了宫。
马车停在了荷华门的一处府邸前,苏提贞脚步落地,视线落在大门上方的鎏金牌匾处,那里刻着公主府三个大字。
过了及笄后,她的父皇为了彰显对她的宠爱,特让人为她新建公主府,这处大宅院耗费两年多的时间建造而成,目前还是空宅院,既没有家具物件又未有奴仆侍卫,只等她婚期定下才会正式准备。
苏提贞收回视线抬脚进府,直接来到了关押沈既白的耳房。
未让旁人同随进入,独自一人开锁推开了门。
再次见他,苏提贞有些恍惚,他虽被绑住了双手双脚,但依旧如一株青莲高洁无染。
“昨晚酒后冒犯了沈大人,无礼多有得罪,在这岭平向你道歉,望宽恕。”
她将双手置于身前弯身低头行了个礼,她贵为公主肯这般亦代表了足够的诚意。
未听到他的回应,苏提贞抬头与他对视,撞进一双幽潭一般的眸子里,这双眼睛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思绪。
“公主昨晚说的话可是不作数了?”
苏提贞目光躲闪的看向别处,“自然,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若臣现在愿意做驸马,公主可也会改主意?”
苏提贞一怔,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不想跟她成为夫妻,此刻说出这话,莫非是将计就计为以后帮苏慎言做准备?
“为什么突然愿意了?”
“从未碰见过像公主这般大胆求爱的女子,当时情绪难安,经过一晚上的沉静考虑,臣认为能被公主看上,是荣幸与福气,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故想法自然改变。”
被她看上是荣幸与福气?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简直可笑至极!
八年多的夫妻,他什么脾气心性她会不知道?
苏提贞扬唇,明眸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沈大人,我让人把你强行绑到了这儿来,还关押了一晚,你不讨厌我吗?”
“臣不讨厌公主。”
骗子!
苏提贞走近他,脸上的笑容让沈既白恍了神,他的眸子又黑又亮,嗓音悦耳动听,“公主要做什么?”
她踮起脚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脖颈,仰脸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令她意外的是,他眼里的确没有丝毫的厌恶反感。
莫非在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