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武多年的男人力道可想而知,晏驰冷不丁被扇滚在地下,在沈夫人尖叫声里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
“我竟不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我晏家没有你这种唯恐自家不乱的孽子!素日我处处疼你想着你是念着你体弱多病,但绝不可能纵着你无法无天!
“你如此擅长挑拨离间,别说今日已经造成恶果,就是不成,但凡我知道我也断容不得你!”
靖王怒斥着,大步上前拽起他胳膊来又要往他脸上扇。
沈夫人抢上前道:“你干什么!”
靖王扬手将她甩开,又且怒指她:“你还有脸来劝阻?知你当年因为我受苦,昨儿衡哥儿母亲跟我说你们心存不轨我才会问她要证据,就是生怕误会了你们!
“我是打心底里想做到好好待你们,不让你们受委屈,但不表示我能容许你把孩子养废了还来图谋你们份外之物!
“如果不是他揣着那些肮脏心思,如果不是你纵容他往邪路上走,他如何敢在你面前胡言乱语!
“衡哥儿母亲出事,不管你们有没有插手,你都有逃不掉的责任!”
说罢,那一巴掌仍是落到晏驰脸上去了。
血从他鼻孔里钻出来,蚯蚓似的往下漫延。
他喃喃道:“我要走!我要走!我知道我不如你亲手带大的,你哪里把我当成过亲骨肉,接我们过来压根就是为了成全你的脸面!”
“你住嘴!你给我住嘴!”沈夫人哭起来,爬过去将他揽在怀里。
晏驰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屋顶,口里潺潺地往外吐血,靖王青筋暴起,眼仁猩红,犹在怒目瞪视他。
晏弘含泪跪下:“父亲息怒!驰哥儿年少不懂事,倚仗身体不好性子刁钻了些,是该管治!
“母亲疼爱弟弟,待每个人都友善有加,并不曾视林夫人为敌!这次不过是初初到府触景生情,才多说了几句。
“儿子身为长子未能及时发现并制止,现愿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责罚!
“也愿意亲自去追回林夫人,当面向她认错赔罪!”
“认错?!她方才若遭了不测,命都丧了,你要到哪里去认错!”
靖王怒而一掌拍在桌角上,那新打就的一张梨木案,便应声崩了个角!
……
李南风知道林夫人是什么意思,她虽然只是个无功无禄的小丫头,但却胜在爹娘背景强。
别说李存睿是皇帝甚为倚重的太师了,就说李夫人这位未来的宜乡郡主,在京的皇亲除去兰郡王和丈夫也立下功劳的两位公主,余下的就只有李夫人。
这宫城门下,抬出李家的名头,怎么着也得有人出来搭理。
而林夫人的身份也不同,此刻也快天亮了,只要她能有机会把宫门叩开,要蒙皇帝召见应该是问题不大。
林夫人出府遭遇危险,按理说第一个该知会的应是靖王,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夫妻之情也没有一日之间就断得如此利索的地步。
林夫人如此,就只能是王府发生过什么。
她没遇过这种事,不免思虑后患,再看晏衡那边,马车已被控制,而林夫人的丫鬟英枝被押在地下。当下也察觉出来,林夫人身边有内贼。
而能把她丫鬟都策反的人,除非熟悉的,还能有什么人呢?沈氏虽是前不久才出现,但不表示在这之前他们就不能行动……
算了,她也乐得帮她一把!
无非是回去领个罚而已,便扭头喊护卫回府,让他找李挚拿手令去叩宫门,他们这里同时也进城。
晏衡对林夫人的决定自然不反对!
如果说先前他还对沈家母子抱着些侥幸心理,凭沈氏先前对晏驰的态度认为她也许手脚还算干净,到方才全程目睹过车厢内的景况后,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英枝老家在碑县,离蜀中不过几十里路,靖王府开立至今不过三四个月,英枝在立府之后进来,而据林夫人的说法,他们俩在京城落脚之后就立刻着人去蜀中接过沈氏,从时间上说,英枝早就属于被他们收买好的人完全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