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从黄仙姑墓出来,重新上到地面的时候,已经是快五点钟了,等他们回到岗岗营子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这个时候的岗岗营子,老爷们都已经吃完早饭,提熘着斧子,套上马车,准备进山砍木头了。
老支书一看王海他们这四个男知青,一大清早的跟燕子父女一起从山里回来,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老支书叼着杆烟枪,就向燕子她爹走过来。老支书一走近,燕子她爹就沮丧的说道“叔,昨晚真特么晦气,着了黄大仙的道,额跟燕子差点把命都丢了,还是这个城里娃救了俺们父女一命。”
说着,燕子爹手指向了王海。一听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老支书这烟抽不下去了,把烟杆从嘴上拿开,问道“到底咋啦,说话别说半截。”
“叔,也没啥,就是昨晚额带着四个城里娃去套黄皮子,那黄皮子被额们拿住后诈死。一个城里娃不懂这个,还以为那黄皮子真死了呢,就从皮混饨里把黄皮子给拎了出来………。”
接下来燕子爹一点没隐瞒的把昨晚生的事,都汇报给了老支书。
老支书听完后,也没啥大反应,只是冲救人的王海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然后老支书冲王海他们说道“你们昨晚也折腾一夜了,都回去睡吧,你们今天的工分,额从你们燕子叔那儿扣给你们。”
“什么,干嘛从燕子她爹那儿扣工分啊,凭什么呀?”一听老支书要扣燕子她爹工分,暴脾气的胖子不干了,立马就开始质问老支书。
被胖子这么质问,老支书也不看胖子,他盯着燕子她爹,气愤的说道“凭什么?凭他十岁就跟着额和他爹一起进老林子,这都在山里混了三十年的人了。结果到了,护不了你们这几个城里娃周全不说,他还要你们这些城里娃去救他!这丢人玩意,要不是现在这儿人多,额给他留着点脸,额早抽他了。”
说完这话,老支书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燕子她爹。然后就回头跟屯子里的那些爷们说道“留下两把斧子,其他人都回去把手里的家伙换成锄头,铁锹。今天额们不去山里砍木头了,额们去团子山挖黄皮子坟。”
一听老支书要带全村老爷们去倒斗,这把王胖子给雷到了,他连忙向身边的燕子问道“燕子,老支书带村里爷们去挖坟,这不违反政策?”
“违反啥个政策啊?那些大墓里躺的人都是剥削阶级,他们墓里的东西也都是剥削俺们劳动人民的。现在俺们把那些东西从他们墓里拿回来,那那些东西,这不就又回到俺们劳动人民的手里了吗,这违反啥政策?”
燕子这理由好有道理,胖子一时竟接不上话了。老胡看好兄弟冏,忙笑着勾起胖子的肩,就把他给带走了。
回到知青大院,四人匆忙洗嗽,除了胖子还有劲头跟三个女知青胡吹他昨晚的丰功伟绩,王海、老胡、祝俊三人都困的忙上炕,去会周公了。
睡到中午,王海被赶回来做饭的姜小燕吵醒,他出来小声的问道“姜燕子,老支书他们回来没有?”
“有几马车回来过了,拉了些坛坛罐罐什么的。说是那墓早被人给盗过了,金银什么的全没有,就剩这些不值钱的了。他们还说老支书看上了墓里的青石板和大青砖,正组织人搬呢,说是回头给屯子里铺条路,好下雨天脚不沾泥。”
一听屯子里爷们还在团子山刨坟,王海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他跟姜小燕说自己想去山场团部给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中午晚上就别做他饭了,然后王海就出了知青大院。
出了屯子,隐进林子,王海就穿回了村里。王海一回来,就看到那只开智了的黄皮子还被紧紧的包在老鼠笼里。
这只老鼠笼就长三十公分,宽十公分,而这只黄皮子光身子就接近半米,再算上尾巴,那就有七八十公分了。
这么长的身子硬塞进只有三十公分长的铁笼子,那种痛苦可想而知,也就是黄皮子身体比较细,可以卷起来,要不然真的是要见红了。
黄皮子一见王海来了,马上就出类似于打喷嚏的卡卡声。王海知道黄皮子现在很难受,但在它没臣服前,王海不准备放它。
接着王海就拎着这只老鼠笼出了屋子,带着黄皮子在村里四处熘达。
村里的天气对标的是同季节皖南小山村的天气,而王海是过了十五元霄,正月十八从京都出的,在路上耽误了五天,又在岗岗营子里住了两晚。
按农历算,今天是农历正月二十五,也就是正月底了。在皖南这时节如果没有遇上倒春寒的话,每天的最低温度也差不多上升到十度以上了。
所以现在大兴安岭是白雪皑皑,离化雪还有将近三个月,而王海的这个皖南小山村,却已经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桃花依旧笑春风了。
黄皮子几个小时前还在冰天雪地的大兴安岭,现在却处在了这江南春天,这让黄皮子开始怀疑人生了。
带黄皮子在村里转悠了一个多小时,王海就拎着黄皮子上了村里富的那幢砖瓦小洋楼。
进到富装修豪华的客厅,王海将装着黄皮子的老鼠笼放在玻璃茶几上,自己则坐在富的真皮沙上。
王海盯着黄皮子,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这个畜生开智了,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