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宇在站床上站了一会儿后，脸色苍白，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脚也已经有些青。苏俏慢慢把站床调平，顾清宇的神色才渐渐恢复正常。
苏俏解开站床上所有的束带，把顾清宇慢慢扶起来。顾清宇靠着苏俏，好半天气才喘匀。
明显感觉到顾清宇的疲惫，原本还想让顾清宇继续锻炼一会儿的苏俏还是改变了主意。她把顾清宇半抱半扶挪到轮椅上，推着轮椅带顾清宇去洗漱。
顾清宇自己趴在水池边，扶着电动牙刷刷牙。为什么是扶着呢，因为他今天的状态不佳，有些拿不起来那支对他来说略微沉重的电动牙刷。
苏俏也站在旁边跟他一起刷牙，看着镜子里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苏俏先刷完牙，她漱完口后回房间帮顾清宇拿来了一会儿要换的衣服，顾清宇这时才慢悠悠把电动牙刷从嘴里取出来。
他拿着牙刷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然后把牙刷立在一旁，两手合力端起苏俏帮他接好的漱口水来漱口。结果刚漱了一次，水杯就从顾清宇两手之间滑落，水杯与陶瓷水盆相撞的声音让顾清宇身后正洗澡的苏俏吓了一跳。
苏俏从浴室里探出个头来，“顾清宇，没事吧？”
顾清宇慢条斯理地说，“我没摔，是杯子摔了。”
苏俏笑了起来，“你拿不稳杯子反倒怪起杯子来了！你自己少接点水漱口吧。”
顾清宇打开水龙头，依旧两手合力，把水杯端到水龙头下，结果在水流的冲击下，顾清宇手上的水杯再次跌落，又出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
顾清宇懊恼地看着自己有些用不上力的双手，一定是今天下午跪多了，每每跪下，他都得用双手支撑着地面，毕竟他的下半身丝毫不受控制，跪着的时候总是会倒向一侧。可惜他练习了好久，也没能控制得住跪着会胡乱摆动的身体。
当然顾清宇并不气馁，他又一次从水池里扶起漱口杯，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他没把漱口杯端起来，而是就那么放在水池里，然后打开水龙头接水。只接了一点点，他就赶紧把水龙头关上，端起漱口杯。少半杯水的重量带来的差异足以让顾清宇端稳这次较轻的水杯，他终于可以好好漱个口了。
漱完口，顾清宇又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洗手池周边被水花溅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把苏俏那些瓶瓶罐罐摆放整齐。他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台面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后来苏俏偶尔留宿，台面上多了苏俏的洗漱用品。直到现在，苏俏彻底搬到他身边，台面彻底被苏俏侵占，摆满了她的护肤品。
眼看着台面马上就不够用了，顾清宇开始盘算，不如最近换个浴室柜吧，换个适合他和苏俏两个人一起用的浴室柜，也给苏俏那些瓶瓶罐罐找个家。
苏俏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清宇对着浴室柜呆，“你干嘛呢？刷完牙了？”
“没干嘛。你都洗完澡了，我还没刷完牙，那牙不得刷掉了呀。”顾清宇转过轮椅，面对着苏俏，“我打算换个浴室柜，你觉得怎么样？”
苏俏看着洗手台上堆满的自己的东西，有点惭愧，“是该换一个。不过——”苏俏顿了顿，“还是先缓缓吧。换个浴室柜又要花好多钱。”
自从背上了顾清宇的债，苏俏花钱精打细算起来了，虽然家里不是她一个人在赚钱还债，但是她天天跟债主待在一起，可不敢当着债主的面大手大脚。
顾清宇叹口气，“苏俏，换个浴室柜咱俩用着都舒服，又不是乱花钱。”
苏俏想了想，顾清宇天天不是这个端不住，就是那个拿不稳，有个空空的台面好像也挺重要，便点头同意了。
顾清宇看着犹犹豫豫的苏俏，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苏俏，虽然过段时间房子卖出去以后，给你爸妈再买一套房子就要背上房贷了，但是你花钱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翻译文章虽然现在还挣不来多少钱，但我会好好努力，以后争取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话说得又让苏俏感动了一回，刚刚洗得干干净净的脸，顷刻间又被泪水洗了一遍。苏俏抱紧顾清宇，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顾清宇，你真好。”
顾清宇也抬着头亲吻着苏俏，“俏俏，其实我没有多好。相反，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我必须拼尽全力让你开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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