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这回终于可以给这个禽兽判刑了!”派出所所长兴奋地一拍桌子,对着负责审问的年轻警察道,“这小子我早就看出他屡教不改了!只可惜他当时未成年,咱们动不了他!白白让那么多人死在他手里……”
“是啊所长,我听说他不仅奸杀过□□岁的小女孩,还因为抢劫而杀死过自己的邻居。”一名警察接口道,而所长口中的“小曹”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可不是么,未成年人呐,总会被当成孩子,总以为他们还小,不轻不重地教育几句也就行了,说什么孩子没有自主判断能力,是弱者,那都是屁话!强者和弱者是通过对比得来的,而不是通过年纪界定的!”所长气哼哼地说道,“小曹,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王十的,你到时候也需要做个笔录,欸,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曹晨看了所长一眼,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昨晚曹夜在折磨王十的场景,他皱了皱眉头,答非所问地开口道:
“假设一个未成年的儿童拿着枪指着你,而你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你说,你和这个儿童,哪个是强者哪个是弱者?”
所长和刚才说话的警察听罢都愣了愣,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曹晨摇摇头,说了声“所长,我去做笔录了”,便离开了办公室。
昨晚,他迟迟不见曹夜,便去找,来到一胡同口,看到曹夜坐在地上,用取魂银针一边扎着早已吓呆的王十一边念叨着:“东南方向为生门,当心遇到日游神。莫道黑夜好作案,彼时还有夜游神。”
【《有罪无罪》完】
第142章鬼村之未央馆(1)
一
曹殷一行得到陆压传来的指示,跟着炸雷前进,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熟悉之所。曹殷皱紧了眉头,抬头看着门口上书的牌匾“未央馆”一动不动,倒是怀里的方相有点不安,拿爪子轻轻拍打曹殷的脸。
“这里……应该就是白泽所在的地方了吧。”慕容也看着那牌匾,眯着眼睛说道。
曹殷没有答话,这时,一阵琴声从未央馆中传出,曹殷凝神听了一会儿,那不是白泽的琴声。
“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是《高山流水》。”慕容自顾自地说道,“但是比白泽的琴音还差了些。”
曹殷依旧没有说话,他把方相递到慕容手里,一改往日的雷厉风行,慢吞吞地推开未央馆的大门,向里走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弹琴的应该是他,正好,自己正想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庭院如此熟悉,与一千年前并无差别,那时候未央馆是牡丹城中最负盛名的民间教坊,它教出来的学生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香礼乐都是极好的,并且成为除官办教坊外,唯一一所被允许选拔入宫人才的民间教坊。不仅如此,掌管未央馆的四位先生也是达官贵人倾囊求见的对象,据说他们的才学智慧均不一般,当初牡丹城郡守投靠唐军也是这四位先生给出的建议。
因这四位先生无论从相貌还是才智都是一流,于是人们给他们各起了称号,分别为“倾世、倾国、倾城和倾容”。渐渐地,几乎所有的人都以这称号称呼他们,他们的名字倒是鲜有人知了。这样谪仙般的人物,自然有很多人都慕名而来,但是能见到他们四人同时出现的却寥寥无几,基本在门口就被打发了,所以为了能进入未央馆学习,很多家庭都是挤破了头,千方百计地想把孩子送进来,以后或文或武、或仕或歌,都能在朝廷和皇宫中有一席之地。据说,他们的存在甚至惊动了当朝皇帝,当然,这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他们培养的那些入朝人才是如何把皇宫搅得乱七八糟,那也是后话了。
这些回忆在曹殷的脑中迅速闪过,他慢慢走着,似是要把这未央馆好好地再看一遍,慕容在他身后,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未央馆当时的盛名他也是知道的,毕竟这可是神界重点监察的对象。二人刚走到庭院,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姑娘,这姑娘穿着现代,在古香古色的未央馆里显得十分违和。曹殷停下脚步,姑娘有点眼熟,似乎在凡间工作的时候见到过。
慕容也跟着停了下来,只见他对身旁的曹殷耳语道:“这孩子中了蛊,已病入膏肓。”
寥寥数字,曹殷知道,即便祛除了这姑娘身上的蛊毒,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二位,先生等候多时了。”姑娘抬起瘦削的脸,不自然地笑道,就像是被操纵了一样。
曹殷看了这姑娘一眼,没有动作,鲜有地开口问:“贵姓?”
姑娘略有疑惑,答道:“薛。”
曹殷不置可否,示意她继续带路,姑娘也不多话,直接带着曹殷二人来到了琴音所在之处。亭台四周摘种了不少翠竹,迎风而立,这处居所曹殷千年前也光顾过,颇为熟悉。屋门敞开,姑娘作了个“请”的手势便不再动作,曹殷明白,这是叫他们自己进去的意思。
慕容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先踏进去了,倒是曹殷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姑娘还在原地站着没有动,曹殷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夺生术已经失败,你爷爷去世了。”言罢,不等姑娘有所反应,便快步跟上慕容,走进屋中。
一股竹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琴声也戛然而止,慕容皱了皱眉头,开口笑道:“倾国先生,失敬了。”“倾国”二字咬得很重,琴案后面的曹青竹没有在意,他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站起身来。
“小殷。”曹青竹开口唤了一声,落到曹殷耳里既熟悉又陌生。
曹殷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曹青竹知道他想问什么,便开口道:“小旸无事,你不用担心。”然后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
慕容不客气地坐到桌旁,拿起一杯茶就要喝,曹殷伸手阻住。
曹青竹淡淡地看了一眼二人,道:“还是喝了吧,催情蛊余毒未清。”
“这蛊毒到底是你下的?”曹殷皱眉问道。
听到曹殷的问话,曹青竹垂下眼睑,并没有说话。曹殷和曹旸不一样,从小就不善于察言观色,他没有观察出曹青竹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这沉默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二人就这么对站着,谁也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