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老乡必得应了贫道,否则是找不到的。”
吴地主听罢,有些怀疑眼前这个道士是不是在寻他开心骗他,后来想想就像道士说的自己都成这样了,骗也没啥好骗的,再说,寻儿心切,找不到儿子他也不想活了。想到这里,他立马拔腿跑进屋去告诉自己的老母亲。
曹旸听到屋内吴老太太虚弱地质疑声也不着急,笑着坐到门口的台阶上,不一会儿吴地主就把自己的老娘背了出来,曹旸迎面对上了吴老太太的目光,明显看出了吴老太太不信任却又不得不信的矛盾心理。
吴地主把老太太放到了一个以前用来拉干草的破旧推车上,就跟着曹旸走出了自家院子。
“道长,远不?”他这会儿才想起来问曹旸这个问题。
“不远,不远,就在那儿。”曹旸早就感觉到曹晨的杀气,于是指向了吴家村祠堂的方向。
“道长,你说的是……祠堂?不可能,俺们当时都快把那儿翻遍了也没找到。”吴地主反驳道。
“你们是找不到的。”曹旸淡淡答道,“带着肉身的童鬼化为旱魃,会造成附近地区的干旱和灾祸,她不想你们找见,你们自然找不见。”
淡淡的一句话吴地主虽听得如坠云里雾中,但一联想到自己女儿那晚的恐怖样子、土军官最后的暴死、和村里接二连三的祸事,立马就感到了此事非同小可。
“那……道长,俺的娃儿、俺的娃儿不会有事吧?”
“何为有事?何为无事?找到不就知道了?”曹旸不再多说什么,吴地主见她沉默下来便也不敢再开口,生怕曹旸突然反悔不带他找孩子。
三人一行来至祠堂,见到昔日庄严祭祖的地方如今成了这幅破败模样吴地主不自觉心感酸楚,刚想叹息一番就听见里面有小孩儿的叫声。
“娃儿!娃儿!是你在里面吗?”吴地主想一气儿就跑进去,不料曹旸一把拦住他冷笑道:
“急什么?去把你家老太太带上。”
冷冷的口气,虽然在笑,但是显然不容辩驳。吴地主只得退回去扶上自己的母亲跟在曹旸的身后进了祠堂。刚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小女孩趴在地上挣扎尖叫,似是被什么震慑住无法起来。
“男儿!”吴地主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吴老太太原本无精打采的双眼也惊得有了神。
“怎么这么慢?”旁边一位也是道士打扮的人对曹旸不耐烦道,“要不是等你我早解决她了。”
“那个男孩呢?”曹旸问。
“那边的供桌下面,被这童鬼施了咒,昏睡着呢。”
其他人往他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小男孩躺在供桌下面睡着,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娃儿!俺的娃儿!爹来了!”吴地主放下吴老太太,赶忙向孩子冲过去。
“慢着!”曹晨大声制止却为时已晚,只见一阵腥风刮来,小男孩从供桌下面转眼来到了小女孩的身边。
“男儿!你做什么!快把你弟弟交给爹!”
小女孩虽被曹晨震着,但她施在男孩身上的咒未曾解开,那股腥风显然是那咒术而为。
“我虽震住童鬼,但她的咒术仍在,她心系男孩,你去碰他只会触动咒术,让孩子离她更近。”曹晨显得更加不耐烦了,“你也不必急,男孩与童鬼相处已不算短了,怕已沾上鬼气不再是人了。”
“你、你说什么、!”吴地主又惊又惧,“道、道长,您可得救救俺儿子啊!他是我们家唯一的香火,可不能就这么、就这么没了啊!”
“哦,这么担心儿子?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到底是怎么了?”曹旸讽刺着笑道。
“男、男儿,她……”吴地主被曹旸讽刺得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去看半倚在一旁的母亲,然而吴老太太却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来回看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把你女儿卖给了一个独眼道士吧?曹旸笑问道。她的笑让吴地主不寒而栗。
“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和那独眼道士是一伙的?不、不对,不是卖……“吴地主开始语无伦次,”他说把男儿交给他就能换来村子的和平。”
“哦,那村子和平了没有呢?”曹旸继续讽刺地问道,“如果那老道当初是要你的儿子呢?你给还是不给?”
“俺……”吴地主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知道那老道对你的女儿都做了什么吗?”曹晨冷哼道,“他让你女儿穿上能化为厉鬼的血红衣服,然后挑一个云遮月的极阴日子把她淹死在河里,接着用绳子把她吊起来,脚上拴着秤砣炼就七七四十九天。不过,那老道道行不够,再加上这女孩心中回家的执念太强,于是她提前化为童鬼杀死了试图阻止她的老道跑回家来。没有脱离躯体的童鬼,这执念该是有多么大!”
“俺、俺……”听到曹晨的说明,吴地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继续挣扎嘶叫的女孩,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男儿……爹对、对不起你……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