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翊瞥他一眼,他本是想带人出来透透气,却恰巧选了个与霍展白相隔的房间,这人不请自来便赖在这儿了,这倒也罢了,最重要的是楼下大堂的闲言碎语,着实坏了心情。
他看向之前侃侃而谈的那人,凤眸中寒光微闪,若不是此时风口浪尖不宜惹是生非,那把银勺划破的就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颈项了!
“这些人也不过是人生不如意,想要借此博人眼球罢了,苏公子不必介怀。”
霍展白见那人始终盯着楼下,以为他心有芥蒂,不由得劝慰道。
说来那些人的猜测其实也不无道理。
南宫若尘今日出门并未掩着相貌,在府中总是披散着的青丝用一顶青玉扣冠束起,身着一袭月白色织锦华服,此时薄唇轻抿,面如冠玉,怕是见惯了风流美人的人见到此人都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就连霍展白这等与苍翊相交甚久的老友都会怀疑他迷上其实是这人的美色,更遑论其他不知情的人。
南宫若尘闻言微微摇头,并未收回视线。
苍翊微微侧头,见他一直盯着楼下,并不似是在看着大堂,不禁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在看什么?”
透过大堂门窗,煦和楼外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穿着怪异的人,一身左衽,头戴毡帽,不像是离洛国人。
在酒楼外驻足,那些人踏门而入,异于常人的行事风格让本就安静的大堂直接鸦雀无声,寻了个空置的位子坐着,也不顾旁人的眼光,叫了些吃食与酒酿,便开始用饭。
“是北疆蛮夷之人。”南宫若尘道。
苍翊剑眉微挑,自数年前北疆战败,便有了在年关向离洛朝廷进贡的惯例,以往也是这个时候,有北疆人出现在此倒也不足为奇。
“还真是。”霍展白挑开竹帘一角,看的更加清晰,“今年的入皇城的蛮夷人似乎比前几年要多了些。”
他似自言自语,末了又将竹帘放下,不甚在意道:“也就这几日留在颐都,待见了皇上呈上贡物,大抵就会离开了。”
南宫若尘颔首,只是话虽如此,他心里却莫名生出几分不安,又盯了半晌,才渐渐将视线收回。
……
☆、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