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卯时城外突起大火,燃了一处驿所及周边草木,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走水,微臣派人前去处理时,却在那一片残骸中发现了一批官银,经点算竟有五十万两之多,微臣惶恐,不敢擅自妄动,请皇上示下。”
庆元帝双眸微眯,这皇城内外发生的事他自然是上朝之前便已知晓,经京兆尹所提出不过是将事情提到了明面上以便百官商论罢了。
“可查出这批官银由何人押送?”
“本是禹州负责押送贡银的兵士。”
贡银本是各州郡百姓缴纳的赋税,而官银是由户部点算之后充入国库的银两,一般用于赈灾救济或者行军打仗之途,官银银锭底下刻有官印以便于区分,如今作为赋税上缴的贡银中却出现了如此大一笔数目的官银,不得不让群臣感到哗然。
殿中议论声此起彼伏,相较之下庆元帝一人倒显得尤为平静,喜乔走上前将手中的托盘递上,庆元帝取出一份奏折,随意翻阅了几下,淡淡道:“前几日翊王呈了一份奏章给朕,其中提到一事,朕命户部派发的赈灾银在抵达郢州时无端缺了三成,收到奏章的当日朕便让人去探查,却始终不曾寻得那批银两的去向,而如今在颐都城外又无端出现了多达五十万两的官银,这事,众卿如何看?”
苍翊本想着看看苍离听到此事时的神情,闻言愕然抬头,这奏章他明明是今日才呈上,他本还打算若是皇兄不曾看到这份奏章,便自己在朝堂上提出来,不料皇上会突然说出这番话,不明其意。
而庆元帝与翊王这无意间的对视落在朝臣眼里变成了心照不宣,不由得纷纷垂头。
赈灾银所缺失的三成也就是五六十万两,而那批凭空出现的官银恰好便是五十万两,经由贡银运入皇城,很明显是有人妄图借此机会中饱私囊,殿中只要有些有些地位的人皆有此嫌疑,故而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苍离眼帘低垂看似平静如常,眼角余光却悄自打量着站在他身前的人,心下暗惊。
“孙尚书对此事可有见解?”
听及此事孙义早已冷汗直下,如今事发,他作为户部尚书绝对是难逃干系,忙出列道:“此事必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微臣失察,请皇上降罪。”
“所有国库银两出入皆经由你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自然难逃失察之罪。”庆元帝冷哼,语气不善道:“你既已认罪,朕便限你三日之内,彻查此事,若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这户部尚书,让位于他人也罢。”
“微臣遵旨……”
“皇上,臣以为不妥。”孙义正欲领旨,突然又站出来一人,武安侯走到殿中:“皇上,臣以为,那贼人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取赈灾银两,又借由禹州缴纳赋税的车马欲将赃款秘密运入颐都城,想必是有些本事的,皇上只给了三日期限,怕是有些难为尚书大人了,不如再多派一人协助尚书大人查案,定能使其事半功倍。”
孙义暗自咬牙,这武安侯明面上是替他说话,实则是不放心将此案交于他手,说是让人协助,只怕是存了监视他的心思。
“启禀皇上,此案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