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的下人不知两人之间是何关系备了两处院子,出门在外也比不得王府那般随意,苍翊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是不乐意的,在自己房里沐浴完毕之后,趁着没人注意灵巧地翻进了隔壁的院子。
见房内的烛灯还亮着,勾勒出窗前那道身材修长的剪影,苍翊勾了勾唇,大摇大摆地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关上门回过身时,窗前站着的人也正怪异的看着他:“不走院门,何故去翻墙?”
“院门处有人,不便。”苍翊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这一来可是没准备再回去的,要光明正大的从院门出再走院门进来,第二天他和瑾竹歇在一处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刺史府,他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却不能不顾及瑾竹的想法。
方才苍翊翻墙而入,外面可是下着雨的,南宫若尘上下看了看,确定他没被雨淋着,才淡然移开了视线,继续瞧着窗外。
苍翊笑着靠近窗边的人,见他穿得单薄,还披散着一头湿发,不由得皱眉,从木架上取过一块绒布将南宫若尘整个后脑都包了进去:“发丝不擦干,很容易着凉的。”
赶路途中没有这么好的梳洗条件,男子束发又不同于女子,发带束得扎实,连续几日不曾松散过的发髻被松开只让人觉得异常轻松,南宫若尘不急于束发,也就不在乎发丝干不干了。
突然被绒布裹住,南宫若尘不由自主地随着苍翊的手晃了晃脑袋,顾自稳了稳身形,听着身后略带责备的话语觉得心中一暖,静静地立在原地任苍翊替他拭干湿发。
苍翊轻柔地擦拭着,见身前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南宫若尘也不回头,盯着窗外的雨发呆:“想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发生的事?苍翊撇了撇嘴,今天可发生了不少事,他如何知道是哪件事,哪有这么敷衍他的。
似是知道苍翊心中所想,南宫若尘又补充道:“郢州城的守正。”
“他?”想起在城门口阻了他杀林慷的那人,苍翊突然发笑:“才刚到郢州城便被人摆了一道,他倒也有些本事。只是不知,他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或许,他认识刘郡守。”南宫若尘轻应,提起刘甄时面色微变,有些意味不明。
苍翊点了点头,城门守正会认识当地郡守倒也说的通。
他看的出来,周序锋也是厌恶林慷的,只是碍于其身份又不能见死不救,起先还觉得奇怪,为何周序锋身为守正不求证身份便放他们进城了,现在看来,他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有意利用他们想要惩治林慷。
刻意将林慷救下,让他回刺史府向靠山告状,进而将事情闹大,当他们知道林慷得罪的人是谁时,就是杜蔚也不敢再护着他,这样的话,既能让林慷受到该有的教训,也避免了事后杜刺史会迁怒到自己这个城门守正的身上。
周序锋的做法固然是利用了苍翊的身份,但他也是为了让该罚之人受到应有的惩处同时保自身安稳,所以苍翊也不会去怪罪于他,倒是这郢州刺史放火烧村一事,杜蔚说是为了防止瘟疫才出此下策,此言与之前刘甄所说大有不同,而真正的情况他们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