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孙策扫了一眼那些年轻女子。“谁是蒯良的家人?”
两个年轻女子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自报家门。一个是蒯良的妾,一个蒯良的女儿。
“蒯良勾结袁绍,意图对后将军不利,已经被后将军处死了。”
蒯良的女儿一听,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捂着脸,放声大哭。蒯良的妾却只是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刘辟见了,咬了咬牙,一指蒯良的妾。“这女人,我要了。”
孙策点点头,看了一眼那女人。那女人凄然一笑,款款走到刘辟身边,乖巧地坐下,强颜欢笑。孙策笑笑,也有些不太自然。为了断绝刘辟的犹豫之心,把他逼到自己的阵营里来,他不得不用这样的手段。但是说实话,看到这些无辜的女人被当成筹码,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是,他又能如何?
刘辟知道这些女人不能退回去,索性发了狠,将她们分给了手下的将领。这些将领或是出自寒门小地主,或是农夫出身,对这些出身富贵的女子本来就有一种仇视心理,黄巾军势盛的时候,他们没少抢,此刻分到赏赐,自然不会拒绝,纷纷向刘辟致谢。
“不要谢我,该谢孙校尉。”刘辟说道:“包括那些土地,都是孙校尉为我们筹措的,你们不能忘了孙校尉的恩德。明日随我上阵,宰了蒯越,夺了襄阳。”
将领们又纷纷向孙策致谢。孙策却不像刘辟一样躲避,坦然的受了。“诸位壮士,无须多谢。你们跟着刘将军努力作战,将来天下太平,你们封妻荫子,又岂止是几个被俘虏的女人可比?”
黄巾军这几年处境窘迫,一直在为生存为努力,现在不仅有了土地,有了女人,还有了希望,心情愉快,一个个围着孙策有说有笑,感激不尽。刘辟看在眼里,暗自苦笑。孙策手段高明,他如果三心二意,这些部下以后还愿不愿跟着他都难说。
想想真郁闷,撑了这么久,连孙坚都没能把他们怎么样,最后被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摆平了。刘辟一边哀叹世事无常,一边向孙策表示,明天一定亲自率领黄巾精锐出战,以报效将军父子的大恩大德。
……
搞定了刘辟,孙策回到自己的大帐时已经是半夜,黄月英趴在案几上睡着了,歪着脸,一丝口水从小嘴里滑了出来,流到书简上。孙策笑了一声,脱下大氅,将她裹了起来,抱到隔壁的黄承彦帐中。黄承彦正在写写画画,连忙起身接过,将黄月英放在行军榻上,盖好被子。
“刘辟怎么说?”
“他答应出战,不过不能指望太多。”孙策轻声说道:“黄巾军为了求生挣扎得太久,士气严重受损,信心不足,突然要打硬仗,不太现实。”
“校尉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那是再好不过。”黄承彦转身拿起案上的那副帛书。“将军,我凭记忆画了一个襄阳城防草图,标注出了弩机的可能位置,你仔细记住,小心冷箭。”
孙策感激不已,连忙拿过,凑在灯前细看。乱军之中最可怕的不是手持刀剑的对手,而是弩手。在这个时代,弩就是狙击枪,弩手就是狙击手,特别是那些射程超远的强弩,很可能你还没看到他,就被他一箭要了命。
“多谢先生。”
“等等。”黄承彦转身从榻上抽出一件小包裹。“将军,这是一件锦甲,你明天贴身穿着,预防万一。”
“锦甲?”孙策很意外。他知道后世有用丝绸织的甲,据说能够缠住箭头,不让箭头深入。汉代难道已经有这样的东西?他抖开一看,这件锦甲并不大,像一个马夹,没有领子,没有袖子,防护的重心是躯干。不算很厚实,却比一般的丝织般厚很多,粗粗一看,至少有二十层,有些份量。他摸了摸,发现里面还夹着东西,凑到灯光前一看,这才发现里面夹了好几层金丝,在灯光下闪着光。
“金质软,易延展,能够化解箭矢之力,而且不会生锈。”
“先生好巧的心思。”孙策感激不尽。虽然他觉得用金丝不如用钢丝,可现在的治铁技术还拉不了钢丝,金丝应该是最适用的。“谢谢先生。”
“不用谢我。”黄承彦看了一眼行军榻上睡得正香的黄月英,眼神温柔。“是小女和她小姨一起缝制的,你一件,孙国仪一件。”
第075章赌一把大的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阵,孙策睡得不是很好,早早起来,练了一会儿拳,又将刀戟等必用武器操练了一遍,找找手感。他练武的时候不穿甲,即使清晨凛冽,他也喜欢穿着一件单衣甚至赤着上身习武,一直练到汗流浃背为止,练完了,洗一洗身子,这才正式穿衣披甲。
黄月英来的时候,孙策刚刚练完,身上全是汗珠,热气蒸腾,肌肉在光滑的皮肤下滚动,虽然不像健美冠军一样肌肉贲起,线条分明,却充满力量。这是真正锻炼出来的肌肉,是孙策本尊十几年习武的成果。
黄月英看了一眼就莫名红了脸,扭过头,匆匆向孙策的大帐走去。进了帐,见庞统正在收拾床铺,那件金丝锦甲叠得整整齐齐,就放在枕边。她瞪了一眼庞统,没好气地说道:“你叠的?”
虽然庞统比黄月英还大两岁,但黄月英早来几天,又有老爹撑腰,比较强势,庞统还真不敢惹她,连忙说道:“不是,是将军自己叠的。”
“嗯。”黄月英脸色稍霁,柳眉微蹙,又道:“以后这些事由我来吧,你堂堂男子汉要做大事的,不要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唉,那可太谢谢你了。”庞统求之不得,一口答应。他虽然年幼,却胸怀大志,一心想做一番大事业,对这些侍候人的杂务可没什么兴趣。他让在一边,一边看黄月英手脚麻利的收拾床铺,一边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地就说到了昨天晚上听到了曲子,还轻声唱了一遍给黄月英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黄月英低声吟唱了两遍,直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庞统。“你没听错,真是校尉作的?”
“我问过周公瑾,的确是校尉所作,周公瑾谱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