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对妻子撒谎太多,他终究是有些内疚的,平日亦粘人得很,即使妻子怀孕,也惯爱在一处待着。
至于那大理寺的差事:“我觉得那差事不大好,我已将它辞了。”
秦嫀睁大眼,定定望着他。
这般地频繁跳槽,倒是让人想到了每一年的应届毕业生。
她仔细琢磨,叹了口气:“也罢,大理寺当差危险,不若文职来得轻松。”
这番分析遭到郎君的大力认同,对方忙郑重点头:“正是。”说罢捏起虚虚的拳头,给秦嫀捶腿,忙得像小蜜蜂的郎君道:“我听闻怀胎会腿疼,浮肿,娘子这般辛苦,此后我便在家中照顾娘子。”
秦嫀瞥了他一眼,何必将不想上班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他微笑,捶得越发认真。
但这副认真的模样着实招人,因孕期多日不曾亲近他的女郎,甚是想他,但也只能有心无力地轻叹一声,过过眼瘾和手瘾。
温软的指腹在耳畔和下颌上流连,一一描绘郎君侧脸轮廓。
赵允承的呼吸渐渐便缓,有幸得女郎指尖流连的那一片,微微发麻,难以抑制的郎君,抬眸带着深不见底的目光睇自己的娘子。
过完手瘾的秦嫀,干净利落地把手收回来。
……赵允承侧首挽留了一下,叼着女郎指尖的画面,分外挑动神经。
秦嫀闷笑出声,抽回手戳了一把他的额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这回不害羞了?”
第一次调~戏人的郎君心怦怦跳。
给夫人捶腿的动作早已暂停,掀起眼睑看看夫人明艳且充满母性温柔的脸,赵允承身心均被深深吸引。
也许连赵允承自己亦很难说清,为何如此喜欢小娘子。
但了解一下这位皇室子弟的过往便知,他的成长中身边缺了很多女性亲人的角色,母亲、姐姐、朋友,这些全无。
直到一位成熟温柔,会包容人疼爱人的女郎出现,还大方热情地靠近他,叫他心中的匮乏感被唤醒,便难以再压抑回去。
“……”
将脸庞埋在夫人颈侧,赵允承身心感到一阵安慰,所以上什么班呢。
下旬,入秋后的第一场雨姗姗而来,不大亦不小,颇有意境。
沈氏夫妇二人倚在水榭边,一人吃吃喝喝,一人握着笔,朝远处的朦胧青山眺望。
秋雨远山图,在秦嫀的视奸下,一点一点跃然纸上。
初看觉得很简单,不过勾勾画画尔,后来一眨眼,便成了秦嫀不会的样子,读书少的沈少夫人,只会说一句好看。
郎君擅丹青,随手一挥便是一幅美画,他瞥着满眼惊叹的小娘子,唇角轻扬,脸上写着得意。
“……”秦嫀捕捉到郎君脸上这抹小男生式的得意,不由也翘唇,忒可爱。
赵允承想了想,忽地换手执笔,右手绕过夫人的肩膀,从后边手把手与夫人一同握着笔:“功劳分夫人一半。”
秦嫀:“我需要的是你的手吗?不,我需要的是你的才气。”
赵允承:“那恐怕有点难。”
秦嫀望着他认真的样子,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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