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咬着牙,伸手去按大门边上的门铃。
一次又一次,按得她手都发酸了,还是没有人来应门。
她原本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心,随着这没有回应的门铃声,一点一点跌入到了谷底。
陈涵心在门口站了一会,摸出手机,给柯印戚打电话。
没接。
她垂着眸,连续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他去哪儿了?不是说明天走的吗?不会今晚提前走了吧?
还是说,他已经完全不想理会她了?
晚风凉,她出来的时候也没披外套,如今就这么站在风里头,冷得她在原地直打哆嗦。
恍惚之中,她好像看到了往常,她和柯印戚夜里吃完晚饭出门散步,她嫌麻烦不想穿外套,他执意要回去给她拿,然后从身后追上来给她披上,末了,还会趁机在她的脖颈后细密地亲上几口。
她很怕痒,被他灼灼的呼吸这么一弄,忍不住就会缩脖子,然后耳垂也会因为害羞而变红,他看到后总会低低地笑,再去亲她的耳朵,亲完后还会坏心眼地在她耳边说:“你又变成粉红色了。”
她转过头,就能看到他漂亮的眸子里,深沉又发亮的温柔。
…
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白天和黑夜的某一个时间点,都可以让她瞬间回想起任何一件诸如此类的、细小的事情。
她想,如果他真的离开了她,从今以后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走到哪里,她都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起他,想起他们二十年来在一起的每一天,想起他对自己每一分的好。
有他在身边原来早就已经成为了深入骨髓的习惯,她就算想改,也忘记不了烙印上骨骼的印迹。
陈涵心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她的身体终于一寸一寸塌陷下来,最后整个人都蹲在了地上。
她的眼眶一片模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她后悔了。
她真的好后悔。
陈渊衫说得没有错,从小他们对她确实很宠爱,总让她勇敢地往前跑,可也一直都在教导她要做个知错就改的人。
所以她现在愿意停下脚步,承认自己的错误,只希望时光倒流,让她能够收回早上自己对他说的那番话。
他们的开始怎么可能会是错误的呢?
如果没有这个开始,她就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这辈子会这么爱一个人。
她爱得甚至都愿意为了他,走出自己一直以来待着的那个舒适圈,从心底里做出改变。
她不想放他走,无论有几个学妹来追他,无论今后有谁说她配不上他,她也一定要去把他给追回来,她要让他知道,只有她陈涵心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分手。
-
几个人从日料餐厅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上菜后单叶又喝了很多酒,戴宗儒根本拦都拦不住,这会醉得已经完全不省人事,整个人都靠在戴宗儒的身上、跟瘫烂泥似的,弄得戴宗儒都没有心思跟他们好好告别,只冲他们摆了下手作数,赶紧抬着已经在划醉拳的老婆先上车了。
柯印戚心情不好,吃得不多、全程更是连一滴酒都没有碰过,这时摸出车钥匙,准备上车,却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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