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好一阵的沉默,祝凯旋说:“那要走的时候告诉我吧,我送你。”
“行啊。”她的语气故作轻松。
祝凯旋始料未及的是,要走的前一天,她真的给他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航班起飞的时间。
依照她的脾气,她其实不是会打这通电话的人。
也许是因为不止是他想要一个告别,她亦然。
没有人正式说过“分手”两个字,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一分开,他们之间怕是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把结婚证给领了。
别说旁人,就是祝凯旋现如今回想起来,也觉得那个决定很匪夷所思,不知道自己那股强烈的冲动究竟从何而来,又是怎么有勇气把那句话说出口的。
最奇葩的是,她居然会答应他。
那个时候的他们都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像是一个疯子遇到了另一个疯子。
而后的三年,没有联络,当然也没有任何加回联系方式的必要。
*
如云雾来所料,Kerr对祝凯旋百般好奇,即便语言不通需要第三人翻译,也不能阻止他磕磕巴巴打听八卦。
他连问了三遍“你真的是Lai的丈夫”并得到祝凯旋十分肯定的回答,但他的眼神依然充满怀疑。
Kerr询问宴随的身份:“这位是?”
他合理怀疑这夫妻俩是各玩各,眼见祝凯旋身边有外形很像配的美女,而且有说有笑,关系很亲近,他当然就想歪了。
祝凯旋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妻子。”
Kerr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还是那个问题:“但是你和Lai是真的夫妻吗?”
“当然了。”祝凯旋答得不假思索,“我们结婚都三年多了。”
他们可是合法夫妻,国家认证的,怎么会有假。
“怪不得Lai一直一个人,从来不肯跟男人有什么进一步的接触,我以前都怀疑她性冷淡。”Kerr这会终于有点信了,“但你们见得也太少了吧,Lai都没怎么回国中国,你也很少来法国,至少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对祝凯旋而言,男人的24岁到27岁的年纪,欲望的高峰期,其实并不是很能抵挡得了诱惑。如果没有那本结婚证,分手后他不会留在原地等她,更不会克制自己孑然一身,但既然成了夫妻,尽管名不正言不顺,尽管彼此都没有给对方限制过任何人身自由,他依然不想玷污自己的婚姻。
可云雾来呢,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还喜不喜欢他,也不知道这一纸结婚证能不能抵过名利场五光十色的诱惑。
她要是有过别人,不管是认真谈恋爱,还是单纯出于寂寞,他完全可以理解,云雾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有优点和缺点。
他从来没有要求过她是一个圣人。
但Kerr说,云雾来一直一个人。
尽管不曾抱有太大的希望,但坚持得到了同等的回报,终究是让人愉悦的。
祝凯旋心里仿佛有一块一直漂浮着找不到落脚点的东西,慢慢落到了地上。
宴随狡黠地笑笑,告诉Kerr:“他也一直一个人呢。”
“哇哦。”Kerr给祝凯旋竖起了大拇指。
至少他是没法接受长达三年的异地恋的。
又聊一会,时装秀开始在即,Kerr起身,回去自Tiempoviejo己的座位坐:“祝二位在QC的陪伴下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三人礼貌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