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随着车流一步三刹车,老半天都没怎么动。
车里两人除了一句“去哪”和“宴森酒店”之外的对话,再无交流。
自拿到结婚证以来,这是两人最久的一次独处。
车子走走停停,有点摇篮效应,云雾来困意涌上来,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路,干坐着也是煎熬,不如睡一觉。
他这回开的车跟上次不是同一辆,就算是同一辆她也不熟悉,四处摸椅背调节按钮。
她不问在哪,祝凯旋也不问她想干什么。
云雾来估计他压根就是猜到了,只是故意跟她作对。
这人向来以八面玲珑著称,心细如发本发,明察秋毫本毫,只要他愿意,很少有事情可以瞒过他。
她再尝试两下,有些恼羞成怒地随手打开了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
是【看到没有,老娘都到了明知道绝对不是这个键但奈何黔驴技穷什么按钮都要按一下的地步了,你再不主动问我想干什么,我特么下一步就关了你的电源总开关】的意思。
祝凯旋眼疾手快,都没等储物箱完全弹开来,就已经伸手“啪”一声把它用力合了回去。
云雾来只看到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袋,储物箱已经关上了。
估计是车险和车辆信息说明书之类的东西。
祝凯旋这才说:“在门上。”
他果然知道。
早说不就得了?云雾来又去捣鼓门上的按键,除了车窗按键之外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按钮,但是按不下去,跟装饰品似的。
好不容易座椅有点反应,却是整个往后排挪,靠背的角度纹丝不动。
就在云雾来琢磨着要不再把同样的招数使一遍之际,他终于倾身过来,右手虚虚搭在座椅侧面,左手伸到副驾驶门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近到她能看到他眼睛下那颗颜色很浅的小痣,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将她包围起来,混在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里面,隐隐约约撩动鼻尖,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沐浴乳,亦或是衣服上的味道,很中性,没有攻击性。
她微微转过头去看他怎么调座椅,因为转头的缘故,她的头发和他的轻轻触碰在一起,整片头皮都因此酥麻起来。
她忍住了,没有避开。
那个按键原来是要旋转着用。
随着座椅靠背缓缓倒下去,两人纠缠交错的头发分开,那浅淡的香味也彻底无处寻觅。
车流有了反应,他车前空出一小段路,后车等不及,鸣笛催促。
“够了么?”他无视后车,慢条斯理地问。
其实还不够,不过云雾来点了头,大不了一会她自己再调。
祝凯旋没管,让椅背继续下降,降到合适的角度,他才停手。
云雾来侧过身,背对他向着窗外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间,她回想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这样一个男人根本就是天罗地网,无处可逃,沦陷到他手里,只不过是情理之中。
她没能睡多久,祝凯旋的手机欢快地震了起来,她被吵醒,小幅度动了一下,颇为懊恼地“啧”了一声。
祝凯旋关掉车载蓝牙,冒着被电子眼拍到开车使用电话的风险,把手机举到了耳边。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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