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照坦言:“没有女子想要与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但王爷从不是我的,也就没有分享一说。”
她顿了顿,又说:“当初嫁入文王府来,王爷也非本意娶我,而今王爷终于碰见了心仪的女子,又怎能因为我占了个王妃的身份,就阻碍你们的姻缘。我、我想了很多,也不知这样做是否妥帖,只要王爷应下,今日我就可让古伯找个人去青楼问问,若是对方要价不高,月余就能好,若是对方要价太高……王爷恐怕还得缓一缓。”
祝照的话,像是一根刺,直直地刺入了明云见的心中。
他不禁苦笑,若是旁人娶了祝照这样‘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妻子,恐怕做梦都得笑醒,只是祝照越是这样说,就越叫明云见觉得自己不受她待见。
“王爷不说话……是觉得我这样安排不好吗?”祝照抬眸,看向对方。
她轻咬着下唇,心口突突直跳,脑海中涌出了许多明云见的反应,也想过许多种他的回答,但无一能叫她心安。
做到如此,祝照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体贴大方了,心里的酸涩因为明云见状似思考的沉默越来越沉,就在明云见松开她手的那一瞬,祝照的心突得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她就这么愣愣地等待明云见的回答,仿若等着生死宣判。
“这样安排,自然是不好的。”明云见侧过头,看着祝照时一双桃花眼微微睨着,脸色冷淡:“若是我心仪之人,怎能屈于他人之下,不是纳入王府,而是娶入王府,你可同意?”
祝照心底咯噔一声,脸色顿时苍白了。
她讷讷地点头,又听明云见道:“既然娶进王府,月棠院便不能你住了,后头的听风院与蓝芷院你选一处吧。”
祝照抠着手指,一双眼睁得很大,定定地看着桌面上的青瓷茶壶,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明云见见她居然还嗯了声,心下无奈又气急,伸手在祝照额头上弹了一下,这回倒是挺用力的,叫祝照怔愣地望着他,一双眼睛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你便这样将本王拱手让人了?”明云见也气,他是好气又好笑,但是瞧见祝照眼眶都红了,心里又舍不得,伸手摸了摸方才下手弹她额头的位置,柔着声音问:“疼吗?”
祝照被他一问,眼眶积了泪水如一粒透明的水晶豆子,挂在下睫上只需轻轻眨眼就能落下。
她摇了摇头,额头上不疼,不过心里是真的难受。
明云见见她眼看就要哭了,一颗心仿佛化成了温水,简直拿她毫无办法。
“那你……那你……”祝照你了半天,说不完整,明云见知晓她的意思,端着凳子靠近了些道:“本王心仪之人只有一个,你还想知晓她叫何名吗?”
祝照摇头,嘴唇扁成了委屈的样子:“不想知道了。”
“方才都是违心之言吗?”明云见问。
祝照诚实点头,明云见才道:“本王去青楼,是因为工部尚书喜欢这些,本王并不喜欢。本王没想到会有人将这些事告诉你,造成了你的误会,今后青楼本王不会再去,也没有什么青楼女子能讨本王欢心的。”
“昨晚便想与你说这些,今天说也不迟。”明云见拉过祝照的手,拇指轻轻擦着她的手背道:“小长宁,我喜欢你,这话先前说过一遍,现在再说一遍,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喜欢。”
祝照闻言,顿时一怔,眼中的泪水欲落未落,显出几分震惊的可怜来。
“你……”祝照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她不记得明云见何时与自己讨论过喜欢不喜欢的事了,她记忆中最深的片段,就是明云见在景州与她说的那番话,她想她在小皇帝生辰那日借着酒醉,已经将他的心还给他了才是。
“你说的喜欢……”祝照一时哑言。
明云见道:“便是那种想要与你亲近的喜欢。”
祝照已经彻底傻了,明云见浅笑着,抬手擦过祝照眼睫处挂着的泪珠,食指上沾了点儿。
“这话若你想听,我日后可时时说给你听,若你不信,便日日看我如何做的就好。”明云见道:“所以,没有青楼女妓一说,也不是砍树故意气你,这样解释了,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祝照张了张嘴,尚未说话,门外桃芝便吆喝着下人将饭菜端来,明云见眉心轻皱,回忆起好似每次他与祝照推心置腹时,总有人过来打扰。
桃芝还没跨入小厅门,便见明云见冷着脸,回头呵斥了声:“出去。”
桃芝一顿,明云见又说:“门也关上。”
桃芝哦了声,茫然不解地退下,顺手带上了小厅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