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照张开嘴,呼吸困难,双手紧紧地抓着明云见肩上的衣服,深吻让她丧失一切思考,醉酒叫她浑身发软,哪怕有明云见扶着也站不稳。
祝照身子往下滑,明云见就步步紧逼,直至她背后贴着冰冷的宫墙,高大的男人才将她困在了宫墙与他满是兰花香的胸膛之间。
方才像是夺人魂魄的一吻,再度袭来,这一回明云见没有被迫祝照抬头,而是自己略微弯下腰,附身低头再度上前,唇舌之间你追我夺,像是一场叫双方都为之颤栗的争斗。
祝照的咳嗽声被抑制在了喉咙里,双肩不住颤抖,她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觉得明云见的吻太过霸道,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般,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随时都会气绝而亡的慌乱感。
直到她眼角都快流出泪水了,明云见才松开了她。祝照若是再清醒一些便能发现,他们之间不光只有她一个人在瑟瑟发抖,就连明云见的呼吸也是乱成了一团。
两道紊乱的心跳声交错在了一起,片刻的安静让他们二人都冷静了下来。
明云见的双手几乎支撑了祝照所有的力气,贴着斑驳的宫墙没有松懈。
他觉得自己恐怕是有些疯魔了,才会不顾场合不顾祝照的身体情况,把她按在了宫墙一角强吻,实在是丧失了理智且有失风度,然而这一吻却叫他心乱如麻,不能自控。
不是不喜欢的。
明云见自己知道,他不是不喜欢祝照,只是内心有些胆怯,也有些固执,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时喜欢上任何人。
他看似豁达,实际上早就在这十多年的官海之中变得越发自私,擅长利用,但他也知道有些利用不是补偿了就能弥补的。
索性现在收手,或许还来得及。
“你说过,若骗了一个人,及时主动告知就只能算作玩笑。”明云见的唇贴着祝照的耳,眸色深深。他望着祝照的耳坠,放缓了呼吸道:“先前的事,就当做是本王与你开的一个玩笑,可好?”
祝照怔怔地望着明云见,尚且未能在几乎剥夺她呼吸能力的吻中找回理智,没能立刻听懂明云见的话。
“长宁,你若信我,便对我永远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明云见甚少对人说出承诺,不可达成之事应答脱口而出,是小人行为,但他说出口的话,必会全力做到。
“你信我吗?”明云见的唇贴上了祝照的耳垂,鼻尖扫过她的耳廓:“你信我吧。”
祝照的咳嗽止住了,她道:“我信皇叔。”
“那你还喜欢我吗?”明云见仿若诱导,再次问出,这次回答他的,是祝照长久的沉默。
信任她能再给,喜欢却不敢轻易答应。
明云见望着祝照的眼,瞧见她眼中混沌的自己,就像是尝到了对方嘴里残存桃子酒的美味,致使他也有些微醺了。
“本王不急。”明云见道:“本王等你答应。”
重新趴回明云见的背上,祝照尚不能算是完全清醒,她满脑子都是明云见最后那句等她答应,要她答应什么?回答他,她喜欢他吗?
祝照沉默,不是因为她不再喜欢明云见,喜欢的情绪怎能说丢就丢,她不回答,不过是因为她在自己的心底安了一堵墙,将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上。
出皇宫的路上,不知多少宫女太监都瞧见了文王背着文王妃,二人亲密无间,恩爱得很。除了景华宫里的人,显少有人知道祝照是在明子秋那里喝多了,才会在明云见的背上趴了小半个时辰。
从宫里回来之后,祝照就躺在月棠院里歇下了,或许是因为趁着醉酒大胆,她将心里许多想说的话都说出口,故而这一夜的睡梦中,没有任何不适难安。
次日一早,祝照醒来瞧见月棠院里的梨花开了一些,她的院子里没有桃树,但有两棵梨树,为这偏冷的初春多添了几抹颜色。
祝照宿醉,醒来时还头晕眼花,索性今日艳阳高照也无风,她上午就坐在月棠院的梨树下盘账,继续喝着府里大夫配的苦药。
哪怕祝照是吃药长大的,也不能习惯药汁的苦涩。
桃芝见她吃了药,连忙端上了温茶给她,祝照喝了一口茶,本是想漱漱口的,结果茶水入口中却是甘甜的还带着些许清香。
祝照一怔,打开杯盖看了一眼。
往日泡的都是茶叶,今日茶杯中泡的是几朵金银花与山楂干,恐怕是放了糖,所以茶水汤色偏红,味道挺好喝,很快就解了嘴里的苦涩。
祝照朝桃芝看了眼,问:“这是什么茶?”
“奴婢也不知。”桃芝笑说:“今日王爷去早朝前,便让府里人这样安排,叫王妃喝完药后,端这茶来。”
祝照哦了声,手里的账本看不下去,沉默了许久才问:“我昨日是如何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