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照朝涂楠看了一眼,被明子秋称为木头的涂楠,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明子秋胆子大,说要带祝照出王府,文王府中的人也没人敢拦。祝照这些天都窝在王府内的确没出去过,明子秋难得过来,她也想与明子秋出去玩耍,于是便任由明子秋抓着自己的手,两人一同朝街上走。
明云见离京时,将小松丢了下来,祝照被明子秋拉出王府时正是饭点,小松蹲在厨房里偷吃了两块玉子糕,嘴角的糕点屑还未擦干净,就听府丁跑来说祝照离府了。
祝照十年没回京都,明子秋与涂楠二人也在外待了好几年,京都大容未改,但好些店铺都改头换面了。
二人顺着街市转了几圈,买了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涂楠跟在后头提着物件,等她们二人饿了,才说要找个地方用午饭。
街上酒楼也多,二人正左右看着决策去谁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不知人群中谁人喊道:“快闪开!马匹失控了!”
这声喊得迟,祝照与明子秋听见时,已经能瞧见一个骑在马上身穿官服的男子扯不住缰绳,摇摇晃晃朝这边冲过来。
涂楠当下丢了手中玩意儿,抱着明子秋闪去一边,他要再回头救祝照已是来不及。
祝照朝边上跑了两步,脚下踉跄将要摔在地上,她不敢回头,直直地朝地面扑了过去。横冲直撞过来的马被人一脚踹在了头上,只听见一声马嘶与男子的尖叫,失控的黑马倒地抽搐,而坐在马上的男子也摔在了一旁。
祝照趴在地上,双手手掌磨破了皮,那马匹距离她只有五、六步之远,不过祝照跑得快,若那马不改方向,也撞不到她身上来。
“长宁!”明子秋推开了涂楠,双手在他胳膊与肩上打着:“你干嘛丢下长宁!我跑得了!”
涂楠由明子秋打着,怔怔地看着朝祝照走去的男人,便是他方才一脚飞踢黑马,才叫马匹停下。
祝照抬眸看向明子秋,问了句:“你没事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密集,将祝照与明子秋之间隔开了一道人墙。
祝照低头看了一眼磨破的手心,几道细小的伤口里还有沙石,血渍一点点溢出,她正要找手帕擦拭,便见眼前递过来一张方帕。
青灰色的手帕上,绣了个‘周’字。
祝照抬头,站在她跟前递过手帕的,是封易郡王周涟。
祝照悄悄攥着手,也未让人扶,站起来后对周涟颔首道了句谢。
若非是他方才踢倒了马,祝照也未必能安全。
周涟垂眸,瞥了一眼自己递出的手帕,右手悬在半空片刻还是收回,对祝照颔首道:“文王妃。”
明子秋拨开人群,走到祝照跟前,拉着她的手细细看着,瞧她手心都破了,哎呀一声:“都怪我,若我不拉你出来就是了。”
祝照摇头道:“没关系,只是一些小伤。”
不过这伤正好在手心,恐怕养好之前不能写字了,那她还要不要隔三天给明云见送一封信?
明子秋对周涟道:“方才多亏封易郡王,否则那马匹撞上来,我皇婶就危险了。”
周涟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脸色淡淡道:“举手之劳。”
“严大人!”人群后方,紧追过来的大理寺众人将从马上摔下的男人扶着,只是男人受伤过重,实在起不来身。
周涟回头看了一眼,明子秋好奇看去,周涟开口:“这处不安宁,慕华公主与文王妃还是早些回去吧。”
明子秋点头:“也是,皇婶你手上这伤得回去擦药,还在流血,我瞧着严重呢!”
祝照的目光刚好从周涟身后的几人收回,她对明子秋笑了笑,也觉得自己出门就遇事,太不安全了,还是回王府好些。
祝照回去的路上,遇上追出要寻她的小松。
小松瞧见祝照的手心摔破了,满脸都是自责,比划了会儿祝照也没看懂,明子秋在旁边告状说似乎是某个朝中官员在街市上骑马失控,险些撞上了祝照。
小松闻言,撸起袖子就要朝街市上跑,那样子便是骑马的官员若没走,必是要被他打一顿的。他也不怕,大不了打完了躲文王府里,若惹麻烦了便等明云见回来处理。
祝照见小松要走,忙拉住他道:“严大人已经摔成重伤,昏迷不醒,封易郡王留下处理,你还是别去添麻烦了。”
小松一怔,听到严大人三个字,倒是冷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