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风实在有些冷,明云见正欲开口让祝照坐在书房里说着,免得等会儿她又得吹风染病了。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祝照便道:“王爷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明云见怔楞片刻,他也没何要忙的。但祝照说完,转身就走,并不是欲迎还拒,明云见动了动嘴,没有开口挽留了。
回月棠院的途中,平日里不怎爱碎嘴的桃芝心中满是疑惑,没明白祝照方才的举动是何用意。
她说:“娘娘,您都到了王爷书房前了,怎么没进去坐会儿,直接回来了?”
祝照的视线落在脚下打湿的石子路上,道:“他书房没有我寝室暖和。”
桃芝一瞬无语了。
王府湖中亭飞檐下挂着的风铃,雨打风铃叮当作响,两片薄薄的黑铁随风晃荡,下头坠着条潮湿的红丝巾。
这一场雨一连下了五天左右,雨停之后,天彻底冷了下来。湖中亭上的风铃外,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红丝巾也冻得僵硬,不怎能飘起来了。
因为落雨又转寒,祝照这些天都窝在府中练字,她自己看着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
这些天明云见也不怎往外跑了,经常就待在兰景阁内看着花儿,偶尔祝照能在府中瞧见他。
雨停之后的又几天,徐柳氏来文王府了。
这回她来是带着礼来的,身后跟着徐环莹,两人手上提着的,是京都里有名糕点房里的点心。
不知是否是因为明云见干涉了徐潭杀了方纳一案,赤门军那边倒是没有因为方纳之死难为徐家。紫门军与赤门军,都是赞亲王所管,虽然称呼职责不同,但是统领都是赞亲王的得力部下。
赞亲王那边知晓贤亲王暂且没有拿此事为难明云见,也就没有与下头人提这话,徐冬前几日恢复原职,现如今又去紫门前守着了,今日不能来。
徐柳氏来时,祝照特定请她与徐环莹入了月棠院坐着。
文王府前院大堂宽敞,但是风大,这日子天气太冷,还是小房间里烘着火炉暖和些。
祝照让檀芯将月棠院的堂内收拾干净,又倒了两杯茶来,就着徐柳氏带来的糕点,祝照与她们俩说了好一会儿话。
前段时间徐环莹一直都往诗社跑,这个把月一跑,倒是碰到个挺合缘的男子。主要是对方文采好,徐环晴出的诗前两句,他都能对上后两句。两人从来都没见过面,一直都是以诗会友,不过听诗社里的人说,那男子衣着鲜亮仪表堂堂,瞧着非富即贵,出门也从未跟过女眷,倒是叫徐环莹芳心初动。
徐环莹在琅西时便有才女之称,虽说琅西是个小地方,但几年前想要娶徐环莹的人也不少,说徐家门槛被踏破也毫不夸张。只是徐环莹为人矜娇,她若看不上对方,任凭那人家世再好她也不愿。
早些年徐环莹还年轻,十五、六岁不愁嫁人,后来不知不觉过了十七岁,来徐家提亲的人便渐渐少了。
今年过年后,徐环莹就要十九岁了,徐柳氏与徐冬都为她的婚事着急。
今日徐柳氏带徐环莹过来,没向祝照提什么要求,但与祝照说了徐环莹的心思,徐环莹也未反对,祝照大约就知晓她们的用意了。
上次去大理寺瞧徐潭已经过去了十天左右,这期间徐柳氏与徐冬又去过一次。徐潭在里头已经好多了,刑牢里的人也没怎么为难他,徐冬与徐柳氏渐渐放心。
现下担心的,就是徐环莹的亲事。
“姨娘可知那位公子是谁家的人?”祝照问。
徐柳氏摇头,徐环莹也没说话,只是端着茶的手紧了紧。
她又没见过对方,怎知那人是谁?
祝照见她们俩都沉默,于是道:“不如我让府里的人帮环莹姐姐去瞧瞧,环莹姐姐这两日在诗社再留诗,若王府下人碰见那位公子,我再向人打听他的家室情况,合适的话再告知姨娘。”
徐柳氏连连点头,面上终于挂了笑。
徐家在京都只能算是小门小户,若对方当真家境优越,徐柳氏还想借文王的面子,将徐环莹嫁出去。只是若两家当真不合适,徐环莹也好早些断了这些心思,索性二人从未见过,以后也再不留诗就是。
又与徐柳氏聊了会儿,天色渐暗,徐柳氏就没留下来用饭了。临行前她又抓着祝照的手,希望徐潭那边祝照能帮忙盯着些,如今天渐渐凉了,她怕徐潭在刑牢里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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