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照一声惊呼,轻轻啊出了声,坐在明云见的怀中犹如一根木头,整个人冻僵了般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呼吸,只一双眼睁大,紧张地望着对方。
“王、王……”祝照还没开口,明云见便双眉微抬,给了她一个噤声的眼神,直到片刻之后,才朝外问了句:“可将那听墙角的不速之客赶走了?”
祝照听他这话,也朝正堂外望去。
院内没有府丁,倒是飞檐上突然倒挂了个人下来。
小松一条马尾辫长长地坠着,晃荡两圈,他翻身下了飞檐,掌心里攥着一样东西,等走到明云见跟前了,才摊开手心给他看。
祝照瞧见他手里的东西,啊地一声转头缩在了明云见的怀中。这回是真的被吓得不轻。祝照整张脸埋在了明云见的脖间,双腿离地,就像是长在他的怀里一样用力地抱着。
小松的手里,是一只带了血的耳朵。
明云见也看不惯这东西,挥手让小松退下道:“什么都往手里抓,不嫌脏吗?快丢了去!”
祝照跟着附和了两声:“就是就是,快丢了去!”
小松望着手里的耳朵,撇嘴离开。
明云见低头看了一眼缩在自己怀里的人,祝照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双脚离地,脚尖缩在了裙摆里,脸深深地贴着他的肩头,只给明云见露出了一只耳朵,与一只晃眼着的碧玉耳坠。
明云见被她抱得……简直动弹不得。
第25章摘花
左手被祝照压着,双腿被祝照坐着,脖子被祝照圈着,明云见就剩一只拿了银扇的右手能动,于是那把银扇在他的手指尖转动几圈,最后落在了祝照的后脑勺上。
“抱够了没?”明云见问。
祝照没松开,问他:“小松走了吗?”
明云见嗯了一声,祝照这才松了口气。察觉自己还坐在明云见的怀里,她连忙要起身,双腿落地时微微发软,病过之后的身子越发娇弱了些,祝照在明云见的腿上坐起两回,还是被明云见扶着腰才站稳的。
她脸上烧红,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只能不住朝门外院内落了叶的树上瞥。
片刻宁静,倒是叫祝照渐渐冷静下来了。
“方才是有人在王府偷听吗?”祝照反应过来,才问明云见。
明云见喝了口茶道:“是有个鬼祟之人,踩动了堂顶的一片瓦。”
所以方才明云见让她凑近,做出主动‘投怀送抱’的样子,也是为了给那鬼祟之人瞧见的。
小松发现那人时,因为对方偷听,故而割下了其一只耳朵。但照理来说,如若小松能割下对方的一只耳朵,尽全力说不定能抓住对方,明云见没让小松抓人,想必也是为了把人放走好传消息。
如此,倒是佐证了祝照的猜测。
“果然,是有人盯着文王府的。”祝照略微压低声音对明云见道:“潭儿哥杀人之事并不是表面上看过去的那般,此事不是巧合,也不是冲着徐家而去,反而是向着王爷来的。”
祝照说罢,又微微皱眉道:“也是怪我,入了文王府,反而拖累了王爷。”
若不是祝照嫁给了明云见成了文王妃,对方也不会以祝照这边的亲戚来牵连明云见,这是在逼着明云见与贤亲王作对。此番不管明云见是否插手,徐潭是徐家人跑不了,祝照是徐潭的表妹也躲不掉,或许贤亲王那边的忌惮已经产生了。
“你便是不入文王府,该是本王要遭的,躲也躲不掉。”明云见说罢,半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道:“应了你那姨娘,便说本王试试,但也别叫她抱多少希望。”
祝照顿时抬眸看他,眼中有些惊喜,惊喜过后,又是些许担忧。
“王爷不怕贤亲王那边怪您吗?”祝照道:“毕竟那人是芳雅县主夫君的堂弟。”
祝照虽不入朝堂,却也知道朝堂上的每一个分派,都如同一棵树,一片叶,牵连着每一条根。方纳是贤亲王这棵树上的一棵枝丫,来年入了皇城金门军,便是开了花,或许哪日能结果也说不定。
眼看开花有望,却被人摘下,贤亲王自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