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明云见挑眉。
祝照说:“因为哥哥的朋友,总会时时来祝府找他,但封易郡王只来过祝府两回,但便是那两回,两人言谈之间并不生疏,所以我不能确定他们是否要好。”
明云见了然:“难怪今日宴席上,他一直看着你。”
祝照连忙道:“我与他不熟。”
明云见抬眉瞥她,祝照与之对视,像是示忠一般,多加了一句:“幼时他给我糖,我也没吃过。”
“你小时候可爱,谁见了都想给你东西。”明云见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忽而说出这句话。他面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银扇对准了祝照的心口之上,锁骨之下的位置戳了一下,准确无误地戳上了被她藏在衣襟内的长命金锁。
祝照对明云见笑了笑:“王爷给我的我收下了。”
“真会讨好人。”明云见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心情好了些。他眉心舒展,马车刚好停下,祝照下马车时,还是明云见将她给抱下去的。
两人入了文王府,本应当一左一右,一个去月棠院,一个去乾院。不过因为今日在周大夫的寿宴上两人除了葡萄,什么也没吃,现下都有些饿。明云见还是吩咐了厨房烧几道饭菜送至月棠院,他要与祝照一同用饭,还有,另外的话要说。
祝照回去月棠院,便先将一身繁缛的东西给拆下来了,檀芯照顾着她,又问了祝照几句今日的宴席是否精彩,祝照说:“都是一群我不认识的人坐在一堆吃饭,能有什么精彩?”
“王爷今日回来时,心情不错,看来咱们王府与周家往年的间隙,是要缓和了。”檀芯笑着说了句。
祝照拿着一朵珠花,手指一顿,她朝铜镜里正在替自己拆头上金步摇的檀芯看去,问了句:“什么间隙?”
“王妃不知道?”檀芯有些惊讶。
祝照抿嘴,摇了摇头,睁圆了眼睛摆出一副好奇的表情,道:“王爷不怎来月棠院,我几天都难得见到他,他能与我说什么。”
檀芯低声道:“这是以前的事儿了,周大夫的长子,便是因为咱们王爷而死的,不过娘娘千万别告诉王爷此话是我与您说的,否则王爷知晓了,一定会罚我的。”
祝照哦了一声,开口:“难怪今日席上,都无何人搭采他。”
檀芯叹了口气:“王爷便是这样,有什么都往肚子里咽的,王妃不知此事便罢,既然知晓,不如稍后用饭时,宽慰王爷两句,说不定今晚王爷就会留在月棠院内呢。”
祝照轻轻眨了眨眼,问:“你不是说,不让我告诉王爷你与我说了这事?”
檀芯回:“这也并非秘辛,只是王妃以往不在京都,所以不知,京都里,其实也许多人知晓的,只是都不提罢了。”
“原来如此。”祝照见发饰都拆下了,于是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出门去前厅用餐时与檀芯道:“等会儿你与桃芝便别过去了,王爷我来伺候即可。”
“是。”檀芯想,祝照怕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于是行了礼,拉着站在门前捧着茶的桃芝去了一边,没再跟着了。
祝照入了前厅,心里的疑惑才显在脸上。
饭菜已经布好,明云见正坐在桌边,见祝照过来了,才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让她坐下,又见指派到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没跟过来,问:“你有话要与本王说?”
祝照一怔,不知自己当讲不当讲,犹豫时,明云见已经用饭,他是真的饿了,静静地吃着,也不急祝照这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毕竟她支开了两个丫鬟,便是一定会在餐桌旁说出了。
祝照终于没忍住,问:“王爷,檀芯这个丫鬟,您了解吗?”
明云见吃饭斯文,细嚼慢咽,等嘴里咀嚼的饭菜吞下了之后,才面无表情道:“她是封易郡王府的人。”
祝照震惊,双眼睁大:“当真不可信,王爷知晓如何不将她赶走?”
明云见只是给了祝照一个眼神,祝照便明白了,赶走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倒不如将这个人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后檀芯做何事,说何话,传了什么信件往封易郡王府去,明云见也都能知晓。
“那王爷是知晓她为封易郡王府的人,才将她安排到我的身边?”祝照问:“是因为我身边,无甚可传的消息吗?”
“恰恰相反。”明云见道:“周涟干不出买通下人之事,他是个武人,还算正直,他才是那种他人若在他的郡王府内安插眼线,被他发现,便立即打杀的直率性子。”
明云见认真地看向祝照,说:“此人,是苏雨媚买通的。”
祝照不懂了。
明云见道:“若想在他人府中安插眼线,必须得找底子干净的,一般王府内若无人因故离去,或纳新,很少会添新的下人。本王府内的下人,都是多年前便选好了的,无人新入,她便以高价买通了其中一个丫鬟,桃芝与家里断了关系,檀芯并无真的了断过,她几百里之外的老家人,还得靠她给的银钱生活。”
“苏雨媚派人盯着本王,不为其他,瞧的便是本王的私事。”明云见轻轻叹了口气:“她啊,聪慧,但心窄,日后必为此性格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