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背好包,左手拿着折叠伞,隐隐覆在小腹前,右手拿了手机,拇指在屏幕点着什么。
不过一分钟,陆嘉禾外套里的手机便传来震动。
不用打开,他也明白那是宋茵的转账信息。
手插进裤兜,陆嘉禾抿起唇角望着远处,忽地觉得心中无端升起几分烦躁来。
想帮她背包。
想给她撑伞。
想拖着她休息,让她好受些。
统统不可以。
无所顾忌,从心所欲的陆嘉禾,在她面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怕她皱眉,怕她生气,怕她把他推得更远。
就是这样。
明明并肩站得很近,距离却似乎和认识之初没什么区别。
他从未这样迫切地想要靠近一个人,可是越努力,效果偏偏适得其反。
他只能这样站着。
瞧着落下来的雨滴小了些,宋茵抽掉伞套,撑开伞,回头问了一句。
“你没带伞吗?”
陆嘉禾摇头。
他手上除了个超市的袋子,什么也没拿,自然是没带的。
宋茵认真想了想,又问一句,“你要去哪?”
“礼堂。”
陆嘉禾拼命压住心下涌动的情绪,不动声色开口。
“礼堂……”她皱眉想了一下,确认道,“是紫荆体育馆对面的中央礼堂吗?”
陆嘉禾点头。
宋茵扬了扬伞,“那和我顺路,就当谢谢你的三明治了。”
宋茵的伞不大,是浅浅的天蓝色,陆嘉禾个子高,便由他撑着。
水迹噼里啪啦落到半透明的伞面上,绽开成雨花。
宋茵低着头走路,专心避开地面的小水洼。
她离得有些远了,陆嘉禾又不动声色地把伞倾斜一些。
崇文是座历史悠远的综合性大学,紫荆院区的建筑群中西合璧,古朴典雅。
途径广场,正中央的花坛里有株万年青。枝干四通发达,深绿色的叶子被雨水洗刷干净,绿的发亮,肥硕的叶片重重叠叠,像把撑开的大伞。
“你们学校真漂亮。”宋茵真诚地赞了一句。
她上次来就有这样的感慨。
宋茵的学校人不多,巴掌大一块,京州中心学区的地价又寸土寸金,京州舞院从建院到现在,从未扩建过,只有不停地翻新。无论是建筑还是绿化,都不能和崇文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