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奈地轻叹:“安西的事朕下旨让户部依你所言办妥便是,你不必再与他争。”
“行啊。”苏衔懒洋洋,“早知道不叫上他了。要不是要跟他争辩,这事早妥了。”
言毕他就施礼告退,退出殿外,更觉有些烦闷。
他原本叫上皇长子、三皇子与六皇子一同办这差事是有原因的。其中六皇子算是个障眼法,其余两人则都被他怀疑与那刺客有关。他想通过一起办差探探虚实,谁知几日下来倒觉得并非他二人。
皇长子太过公正,不露半分心虚,诚然这可能是装的,可昨日玫妃薨逝的消息传来,皇长子也无半分神情变动,却真不像是装的。
这便说明暗营先前捕风捉影觉得皇长子与玫妃不清不楚、因而怀疑他府中与玫妃有关的许婉眉也是皇长子的人都有些站不住脚,皇长子突然出手要杀他也变得没道理。
至于三皇子——不提了。不经这几日的交手苏衔都没觉得他这么蠢,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不值得费心。
所以线索又断了。查这些原本倒也不算他的分内之事,但暗营将事情禀给了他,他总归也想看到个结果。
烦啊……
苏衔一语不发地回到府中,心底的烦乱经了一路的发酵变得更加浓烈。
——他要找人哄他一下!
纵身跃起,他在府里兜了半圈,终于找到了那道倩影。府里近来花开得好,桃花初绽,迎春则已盛放,她正在几株迎春间转悠着,俄而视线一定,似乎终于挑到一支完美的花枝,美眸中笑意沁出,踮起脚尖将它折下。
编个花圈,趁苏衔没回来戴着玩!
谢云苔边想边动手,花枝柔软易弯,三两下就挽成一个圈。背后忽有风声一落,谢云苔警醒回头,下一瞬,一只手猛地将她揽近。
“啊!”她惊叫出声,拿着花圈的手下意识地举起,避免花圈被挤坏。
“?”苏衔举眸看看,“不是插瓶用?折成圈干什么?”
“戴……戴着玩的。”谢云苔只得实话实说,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一哂:“好看吗?我戴一下试试。”
谢云苔懵了,他仍看着那花圈,很快从大小判断出是戴在头上的,探了下脑袋。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一只大猫拱到眼前。
“来啊。”苏衔悠悠。
谢云苔僵硬地将手放低,把花圈戴在他的头上。
苏衔翻起眼睛,试图看头上的花。心想你们女孩子真有意思,是府里的钗子不好看还是绢花不够用,非要折花枝来戴?
跟着又饶有兴味地问她:“好看吗?”
谢云苔:“……”
怎么可能不好看?他本就长得俊美妖异,戴什么能不好看?一圈小黄花戴在他头上,让他看着就像山林里穿梭的狐妖,出尘里还有几分野趣。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说不出那句“好看”来,一时只哑哑地看着他,发不出声。
苏衔好似也无所谓她的答案,打了个哈欠,将她打横抱起:“走啊陪爷睡会儿,吵架吵得累死爷了。”
谢云苔望着他,眨一眨眼,好奇:不是去上朝吗,怎么又跟人吵架?
苏衔看懂了,眯着眼笑:“哎我跟你讲,吵架比老老实实议事好玩多了。朝上那议事的法子啊,没劲。”
只有你才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谢云苔暗自撇撇嘴,心里悄悄道。
苏衔再度纵身跃起,她忙紧闭了眼。不多时又觉他落下,睁开眼,已在卧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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