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车人那边的铁矿交易也比往年增加了三成……”,邓廷安语气停顿了一下,长眉微皱,“只是,靺鞨人最近在宁安附近活跃得厉害,蠢蠢欲动,似是不怀好意……”
这些日子,他不断接到探子的线报,说是宁安附近经常有靺鞨人的探子出没,这些探子对宁安城的守军、关卡、装备等十分感兴趣。
很明显就是在收集情报,对宁安存有异心。
如今,宁国朝中动荡,内里空虚,周边异族都对宁国虎视眈眈,宁安现在又如此富裕,一向没有什么臣服之心的靺鞨人又怎么会不存异心?!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邓廷安语气隐含忧虑。
这些野心勃勃的靺鞨人!
“他们若战,我们战便是了!”
“若是不战……”
“我记得我们与靺鞨人的主要交易是用我们的茶叶换他们的马匹。九十斤茶叶可以换一匹上等马……”,谢孤舟扔下了手中的棋子,抬眼向邓廷安望来,凤眸潋滟,嘴角微勾,“告诉底下的人,从今天起用一百二十斤茶叶换一匹上等马,其它的比例上也全部上涨三十斤茶叶。另外,开放靺鞨人一直求而不得的粮食贸易,但我们依旧不收其它货物,只收马匹……”
身为公子的心腹兼同窗,邓廷安不知多少次看见过自家公子用这种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送敌人踏上了黄泉路,至死,都不知道他们是被谁坑死的。
这样温和无害的笑容,邓廷安太熟悉了。
“公子可是要釜底抽薪?!”,邓廷安心中一动。
这些年,他们致力要将靺鞨变成第二个高丽,温水煮青蛙。
现在,公子予以茶粮巨利以诱之,就是在加速靺鞨人的虚弱。
谢孤舟来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流,语气温柔和煦,“放心,靺鞨人成不了气候……”
治国如烹鲜,急不得的。
敌不动,我不动。
敌人若动……也只是找死罢了。
送上门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是。”
“廷安受教了。”
邓廷安看着面前这个挺拔修长的背影,肃肃如松下风,强大自制,心中再一次为年少无知的自己点根儿蜡。
当初爹那一顿板子打得不冤,想想他当初干的那些事儿,若是换了公子出手,他真是不死也要扒层皮。
他和公子混熟了之后,呆在公子身边多年,协助公子建设宁安互市贸易所终有贡献后,他爹才私下里偷偷告之了公子的真正身份。
公子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
邓廷安当时差点没吓死。
他觉得之所以能混到公子的身边,一靠公子心胸宽大;二靠他自己脸皮够厚。
当初,若不是他屁股刚好能下地了,就不管不顾的贴上去,想让公子理他,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对!
这事儿其实最应该感谢的是薛家那小丫头。
若不是她当初想要看冰灯,公子哪里肯理他?!是因为薛家那小丫头,公子才开始理他。
这些年看下来,他也看出来了,薛家那小丫头对自家公子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他若是闯了祸,想找人求情,找薛家的小丫头一准好使。
薛家的小丫头可也是他的恩人呢。
正事谈完了,想到薛家那小丫头就快要笄了,便顺嘴提了一句道,“对了,公子,薛家那小丫头就快要及笄了?您的贺礼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