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担心,”陈嬷嬷吹了吹她的伤口,笑着安慰道,“这药啊是先前太后娘娘赐下的,宫中良方,绝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沈琼自小就是个爱美的,听了这话,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先是同陈嬷嬷道了声谢,又看向一旁的恒伯宁,正想着告辞,可他却先开了口。
“你这次来,是为着什么?”恒伯宁问道。
沈琼正想说“来看看晴姐”,话到嘴边,却又觉着恒伯宁这话问得奇怪。她心中一动,改口道:“将军岂非是明知故问。”
恒伯宁皱了皱眉:“你是为了生意之事?那我怕是帮不了。”
“哦……”沈琼拖长了声音,秀眉微微挑起。
她着实没料到,恒伯宁竟还留意过她近来的动向,以至于误以为她是来求助的。
“将军无需多虑,无凭无据的事情我是不会拿来让您为难的。”沈琼站起身来,冲他笑了下,“更何况,疏不间亲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岂会自不量力?”
说完,她便行了一礼,带着桃酥离开了。
恒伯宁愣了愣,等沈琼离开,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被诈了。
他的确着人留意过沈琼的动向,也知道她的生意近来不顺,先前并没有多想,如今这么抖落出来,心中倒是陡然复杂了起来。
片刻后,恒伯宁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叹了口气:“算了。”
第22章
从恒家回来后,沈琼便结束了自己的闲散日子,开始正经料理起了生意事宜。
沈琼先前亲自当花想容的掌柜,完全是闲得无聊,给自己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她那生意做得也很是随性,何时开门何时关门全由着心情来,更不会卖力招呼客人。
但真要正经做生意,便不是这么个情形了。
“采青什么时候到?”沈琼翻看着账册,问了句。
云姑算了算日子:“最多不过六七日,端午前便该到了。”
采青是沈家的管事之一,手里掌管着胭脂与香料生意,算是南边花想容的大掌柜,各地十来个铺子都由她管着。先前这边出事后,沈琼便亲自写了信着人送回去,要将她给调来京城。
单从这一点,云姑便知道沈琼当真是上了心,准备好好打理京城的生意。毕竟若只是小打小闹,是犯不着大费周章让采青带人从江南来的。
这些日子沈琼几乎没怎么提,一门心思玩乐,仿佛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样。但云姑也很清楚,以她的性情,被人这么坑了一把,是断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认栽的。
一时半会儿没动静,只不过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罢了。
沈琼起初是图清闲,所以这胭脂铺子,一开始就是为着赚那些世家闺秀夫人的银钱。但也正因这个缘故,钱氏在背后造谣生事就格外容易得很,只需要找人传出些似是而非的事,便能轻易毁了花想容的声誉。
毕竟以沈琼的身份地位,是极难在那些世家闺秀间澄清的——
最先传出胭脂有问题的,是京兆府尹家的姑娘,沈琼连人都见不着,就更别提弄清事情原委了。更何况,这位极可能是受了钱氏差使,断然不会给她解释的余地。
沈琼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条路是行不通的,所以压根没想过上门求见,而是决定另辟蹊径,整合花想容的生意,转而将胭脂卖给京中的寻常人家。
这么一来,铺子主要售卖的便是次一等胭脂,价钱也要降下不少。但薄利多销,等到生意在京中铺开之后,赚的银钱也不比现在少,且较之如今更易于掌控。
只是这势必就需要更多人手,这也是为什么沈琼会将采青调来。
大体的方向是有了,但仍有许多细节有待商榷,沈琼反复斟酌着,一点点同云姑琢磨着定了下来。
“你先前说的没错,这事的确急不得,得慢慢来。”云姑倒了杯浓茶,感慨道,“依着这计划,那咱们是真得在京中长留了。”
沈琼先前亲自开铺子,纯属玩闹,回头一关门就能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