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瞧见了胡莺莺,翻了个白眼,对着脚边的一只鸡呸道:“哪儿来的死鸡?快滚快滚!甭碍老娘的眼!”
胡莺莺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人,好歹自己也是她生的,虽然没有养育,也没有感情,至于见面就这么指桑骂槐的么?
谁知道那鸡不仅不害怕,直接飞起来往吴氏的手上啄了一口,吴氏疼的哎哟一声,胡莺莺噗嗤一笑,转身去了胡老大家。
张氏正靠着枕头发呆,见胡莺莺来了,勉强一笑:“闺女,你来了?”
胡莺莺点头一笑,关心了几句,张氏眼睛渐渐红了。
“这么多年,我被她压着,向来都是想着能忍则忍,可这人越来越过分,地边子也要占!莺莺,就因为我养了你,她就处处找我的麻烦,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坏的人呢?”
胡莺莺瞧着张氏,忽然轻轻地抱住她。
“娘,您相信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胡奎的钱肯定来路不明,他们如今盖新房子倒是高兴,哪一日出了事情哭都没眼泪!您养我长大,我心里感激不尽,我此生只有一个娘,那便是您!老天也定然记得您的善良!”
张氏抹着泪笑道:“我养你可不是为了谁报答我,就是想着你可怜,好好的一个女孩儿,怎能说扔就扔?”
她摸摸胡莺莺的脸蛋,笑道:“我闺女长大之后果然这般漂亮,命也好,嫁了刘二成那样好的姑爷,太给我争脸了!”
胡莺莺趁机把刘二成在县城的事情说了,张氏十分好奇,听到人家先生十分喜欢刘二成,也骄傲的不得了。
“闺女,娘这会儿与你说了话,身上竟然也舒服了,娘去给你煮鸡蛋吃!”
娘儿俩笑着往外走,才走到灶房门口就听到隔壁一声叫骂:“扒你娘了个老比的!”
接着是一群乱糟糟的声音,她俩赶紧出去看,就瞧见吴氏哭天抢地地骂起来:“杀千刀的一群畜生!竟敢抢我家的东西!扒我家新建的屋子!我要报官了!”
旁边是一群大汉,一个个的都生的十分凶悍,正拿着锄头没命地把胡老三家才盖的墙给推倒,砖头都砸碎!
吴氏骂的汹涌,为首的那个人嘴里叼跟草,回头狠狠地瞪了吴氏一眼,忽然一脚踹了上去!
紧接着,又一把抓起吴氏的领子,啪的给了一巴掌:“再骂一句试试?你儿子胡奎用假名字在赌坊里借了钱不还,拿着赢了的钱回来盖新房子,他娘的倒是聪明的!胡奎呢?出来受死!”
吴氏不敢骂了,吓得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
那几个人到处搜刮,把胡老三家的东西全部毁掉,扬言若是胡奎不出现,他们就日日来闹,让胡老三家不得安生!
吴氏不敢置信,她儿子那不是读书赚的钱吗?怎么会是赌钱?
胡老三家被如此一闹,胡奎早已消失,那些人直闹了好几日才作罢,吴氏哭的泪人似的,差一点就去跳河了,如今不仅没有新房子住了,还一贫如洗,只能勉强搭了个草棚一大家子凑合住着。
而胡奎,彻底没有出现了。
胡莺莺可不关心胡老三家的事情,她这几日正忙着给二成做夏天的衣裳,等二成农忙回来时就可以穿了。
算算日子,还有不到两个月也就要收麦子了。
因为天气越来越热,卤肉便不太好卖了,因为万物复苏,田地里能吃的东西多了,人们也不会太饿,闻见卤肉的香味儿也就没有多馋了。
这也就罢了,兰娘她哥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方子,也去镇上卖卤肉,他做的卤肉虽然说香味儿没有刘家卤肉浓厚,但也差不多,价格还低了许多。
这样一来,许多顾客都跑去陈家摊儿上买肉,刘家的肉明显卖不出去了。
夏氏气的大骂,定然是这个姓陈的臭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偷了刘家的秘方,否则怎么能做出来跟刘家差不多的卤肉?
她隔着篱笆骂的贼难听:“上回就是这姓陈的恶棍坑害我们!如今又来,信不信我跟姓陈的恩断义绝!”
兰娘原本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声,可听到她婆婆的意思就跟要休了她似的,也有些害怕了。
她赶紧出来解释:“娘,这事儿我当真不知情!再说了,我大哥哪里有法子知道卤肉的方子?就是我接触不到卤肉,莫要说他!”
胡莺莺在旁边没说话,其实她早就想过,这卤肉不是个长久之计,毕竟擅长吃的人多吃几回,多试验几次,兴许就把方子给试出来了。
如今做土豆粉太累,卤肉生意也不行了,那要做点啥赚钱呢?
胡莺莺惆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