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莺莺心里一惊,赶紧地往那两人身后的屋子里冲去,一眼就瞧见了最里头铺位上的一个人,那人怏怏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胡子拉碴的,脸颊深陷,不是二成是谁
“二成二成”胡莺莺哽咽地喊道。
刘德忠也急了,一抹刘二成的手都有些冰冷了,他吓得喝道“儿子起来”
刘二成哪里还有意识
胡莺莺与刘德忠合力把刘二成抬出去到牛车上,接着赶紧问人哪里有大夫,等赶到医馆时人家直摇头。
“怎么都这么严重了才来这再晚一些人就没了”
大夫给刘二成下了猛药,胡莺莺抱着他,用自己的手不停地摩挲他的手,试图让他温度上来。
她其实好想哭,却还是咬牙忍着,不敢出声不敢落泪。
二成一定不会有事的
其实刘德忠都有些害怕,可瞧见儿媳一个年轻的女人都不怕,他都糟老头子了还怕什么,便冷静了下来。
好在刘二成渐渐好转,身上逐渐开始发汗,人也醒转过来。
他咳了几声,首先瞧见了胡莺莺,他的莺莺穿着灰扑扑的褂子,白嫩的脸颊上都担忧,从前那种明媚娇柔的笑意当然无存。
她在忧愁什么呢
刘二成心疼地抬手摸摸她的脸“莺莺,我怎么瞧见了你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这些日子的病痛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模糊了。
旁边刘德忠见他醒了,欣喜地喊道“二成你醒了别瞎说什么叫死了你好着呢我跟你媳妇来县城瞧你了。”
刘二成摇摇头,这才清醒了些,他又咳嗽几声,大夫笑道“行了,回去再吃几幅药便是,这病就是硬拖得严重了,若是一开始就舍得抓药吃,也不至于如此。”
胡莺莺心里存着许多疑惑,但都没有开口,三人还是先带着刘二成回去书舍中。
刘德忠拿了银子去外头买热汤面,胡莺莺扶着刘二成躺下,摸着他铺上的被子,眉头深深地皱着。
“二成,你这被子怎的这么薄娘给你带的那床厚被子呢”
那床厚被子是夏氏特意给刘二成带的,用的都是新棉花,非常地暖和。
刘二成咳了两声,也不隐瞒“我来没多久,被子跟银子便全数都丢了,我原本想着这都打春了也不会多冷,熬一熬便是了,可谁知道不小心就着凉了,生姜水喝了也没用。莺莺,你与爹怎的想起来来县城了”
胡莺莺便把胡奎一事说了,刘二成沉默了下,缓缓说道“莺莺,我那被子与银子,很可能便是与胡奎交好之人林南建所盗,只是我没有证据,无法将他如何。”
听二成如此说,胡莺莺恨恨地说道“这人怎能如此下贱害的你差点丢了性命就不怕遭受报应么”
刘二成握住她的手,声音倒是平淡“莺莺,县城里许多人是咱们暂且惹不起的,林南建结识了一帮恶霸,就连先生都对他们无可奈何,我只是一介书生,现下也只好忍上一忍。但这世上终究是有公正所在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才说完,屋外一道笑声,林南建抚掌边笑边进门“我原来只是听说你快死了,故而来看看,却没想到你在诅咒小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刘成,今日便是你的报应,看小爷的”
林南建生得凶悍,国字脸香肠嘴,五五身材粗大腿,上来就要揪住刘二成打起来。
胡莺莺下意识地去挡住,而刘二成则是一把把她搂到怀里,翻身过去想保护胡莺莺。
可谁也没有料到,林南建自个儿被门槛子绊住了,磕了个狗吃屎
他抬起头来,一脸痛苦,满脸的血,牙齿掉了一地。
胡莺莺跟刘二成都异常惊愕,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摔跤摔得这么惨呢,上下四颗门牙全部脱落,那样子也太渗人了
林南建惨叫一声爬起来就跑,跑了两步气不过又回头想警告刘二成。
“你给”
谁知道他门牙没了,说话漏风,只得赶紧地捂住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