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还没有冷到非得要用炉子的地步,但家里怕她着凉,还是给她用上。毕竟一个壮年男人都可能因为偶感风寒丢掉小命,更何况少女。
玲珑手里端着黄铜手炉,看着这对父女,眼神和看猴子耍杂技也差不了多少。
“哦,没事。”苏选见着是玲珑,脸上的怒意一收,对玲珑笑,“无事无事。”
玲珑颔首,转头看向苏惠,她走过去,“对了,七娘最近一定要时刻注意身上,若是有甚么,到时候可一定要和我说。不然到时候吃亏就不好了。”
夹枪带棒的话,听得苏惠呼吸急促,面红耳赤。
玲珑欣赏完了苏惠的窘态,直接和苏选道别,向内院走去。
苏惠抬头死死的盯着她,见她身形盈盈袅袅,弱不胜衣,苏昙跑过去,跟在她身后。姐弟两个有说有笑,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见不着人了。
总有一日,会让苏九娘后悔的。
“阿姐之前和伯父说甚么?”苏昙见着苏选不在面前,连表面的尊敬都不爱摆出来了,这家人时常过来打秋风,而且还耻高气扬,苏昙见着这家人,心里看不上。
“他们家反正以来就没有好事,刚才还在我们家打人,真是老糊涂了。”
玲珑听着,“你不觉得把他们叫开的时候,他们和耍杂技的人一样?”
她这么一说,苏昙还真觉得是。尤其是伯父那样子,前一刻还忙着打人呢,后一刻就收拢了怒意,回头和玲珑说话,那一幅讨好的样子,看着都觉得想笑。
苏昙这么想着,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
沈氏已经在等她了,见玲珑过来,“现在可是如愿了?”
玲珑不说话,知道沈氏还在为元泓的事生气。
“阿娘,阿姐她……”苏昙刚想为玲珑说话,就被沈氏给瞪回去。
沈氏坐在那里,过了好会,“罢了,事已至此,说甚么都已经晚了。”
说着,伸手招玲珑过去。玲珑坐过去,“我原来就不想你和渤海公有个甚么牵扯,但是现在……”
沈氏说到这里,顿了下,玲珑忍不住脖子一缩。
沈氏前半辈子,也就受了元泓这么一次胁迫。而且完全不能反抗,到现在想起,心里还有些愠怒。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沈氏伸手在太阳穴上揉了下,“既然你们坚持如此,做爷娘的,也没有甚么好说的了。”
“阿娘。”玲珑小心的伸手去拉沈氏的袖子,沈氏看着,心头软下来。
“渤海公家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玲珑迟疑下,把自己知道都和沈氏说了。
“渤海公和我说,你嫁过去之后,是和他一起住在王府之外。的确是个好法子,只要离开了王妃跟前,她就算想要做什么对付你,也难。”
“但是她若是真想要对付你,那么你提起心来日夜防备,也是没用。”
玲珑听得两眼亮闪闪的,“阿娘的意思?”
沈氏不是什么吃了亏还得自己闷着的人,玲珑的性情更是瑕疵必报。母女两个真正算起来,和男子们想的那种贤良女子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其实照我想,对付徐妃这种人,与其等她出手,不如你自己主动些。”
这话简直是不孝到了极点,可沈氏说出来,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阿娘的意思是,与其我自己等着她出手,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玲珑说着,满脸的兴奋,沈氏瞥她一眼,“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这段时间,沈氏想了许多。当年在婆母那里遭受过的事,化作了梦魇,闹得她夜里必须要服用安神饮子才能入睡。
自己受过的苦,她实在是不想在玲珑身上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