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时间迷上了“斗鸡”,头半年连败多次之后,我开始痛定思痛总结经验,特意从天津跑到广东番禺,在当地买回来一只专业的斗鸡,因为番禺产的鸡最是勇猛好斗,我买的这只鸡就很厉害,毛竖而短,头坚而小,足直而大,身疏而长,目深且皮厚,行动起来徐步盯视,刚毅而不妄动,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骁勇善战的英风锐气,我给它起了个代号叫“F22”,美国空军重型战斗机。
我待“F22”可不薄,整天给它好吃好喝,天刚蒙蒙亮就把“F22”架在肩膀上到公园溜早,不过这可不是为了显摆,主要还是以训练为主。我的办法是搭成一个草墩子,让“F22”站在草墩上金鸡独立,这是为了练耐力、爪力和稳定性;再把米放在比鸡头高的地方,使“F22”啄米的时候不断耸翼扑高,反复练习可以使它弹跳力变强,头竖嘴利所向披靡;另外把鸡冠子裁得尽量窄小,尾羽翎毛能不要就不要,这都是避免厮杀时被敌鸡啄咬受伤,临阵之际也易于盘旋。
经过我的精心调饲了两个多月,很快“F22”就可以上阵了,我们那个圈子里的常胜将军,是一只叫做“黄飞鸿”的大公鸡,它的主子是赵主任,五十来岁,心宽体胖,周围认识不认识的一提“赵主任”都知道是他,具体哪个单位的就不知道了。
我去了广东之后,才知道赵主任斗鸡时胜率极高,是因为他用到了《左传》里记载的“芥肩金距”,“芥肩”是将芥末辣粉,抹在鸡翅膀根部,那大公鸡两翅下烧灼难忍,就会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格外生猛凌厉,而且扑击之时还有可能用芥粉迷住对方的鸡;“金距”则是在鸡爪子里嵌进极薄的金属,能够增加杀伤力,一挥一扫就能刺伤鸡颈动脉,甚至直接断头,说白了这就叫“作弊”。
我对赵主任的作弊行为非常反感,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别玩,早就有心灭之。这回“F22”也真替我露脸,原定要斗三个回合,只一个照面就把“黄飞鸿”啄了个半死,围观的人都看呆了。
这临阵死斗,胜负一见分晓,生死即可定夺,斗败之鸡元气大伤,即使没死也终生不敢再斗,只能宰杀供人食用,赵主任当时就傻眼了,手捧血淋淋的败鸡欲哭无泪:“飞鸿……你刚才为嘛不用无影脚啊?”
第四章如是我闻白狸
天津意大利风情街现在是个著名的旅游景点,那地方曾经辉煌过,也没落过许多岁月,前清时这块地方为意大利租界,道路两旁都是一幢幢意大利式的洋楼别墅。解放后,这块地方作为居民区保留了下来,但是因为年久失修,许多别墅早已破烂不堪。再加上每一栋的居民少则两三户,多则四五家,人多手杂,爱护设施者又寥寥无几。所以建筑内也漆黑一片,破破烂烂。
十年前,我有个朋友住在民族路上的一栋洋楼里,他住的房间位于二楼左手靠近角落的位置,房屋正正方方。起初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还是很让人满意的,但就在那年冬天,他经历了一件毕生难忘的情。
那年冬天是个暖冬,虽然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气温却不是太低。晚上他回到家,吃过晚饭,正和母亲坐在床头看着电视,忽然,家里养的小狗冲着门的方向狂吠起来,那叫声近乎疯狂。他一边召唤着小狗住口,一边十分纳闷儿。因为他家这条小狗,特别听话,性情也十分温顺,从不乱吼乱叫,哪怕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都会一声不吭地趴在门边,支棱着耳朵听着。但是今天却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而且他和母亲也没有听到有任何人上楼的脚步声。
他正在琢磨的时候,只见小狗忽然停止了吠叫,夹着尾巴向后踱步,退到他的腿后,双眼紧紧盯门口。这时,床边的窗帘“呼”的一声飘了起来。他越琢磨越觉得事儿不对劲,大冬天的,窗户明明关得好好的,怎么窗帘会自己飘起来?他顺手抄起手电筒,准备出门去看个究竟。
打开房门向外张望,楼梯间一片漆黑,楼梯的照明坏了有段时间了,也没有人来修理,所以楼上楼下的住户一直是打着手电或摸着黑进出。他望向楼梯位置,一个朦胧的身影好像蹲在暗处,背对着楼道。我这朋友以为是有贼,大声间道:“谁啊?”那人却像没听见似的。他打开手电,朝那人站的地方照去,忽然一只白狐狸从楼梯蹿了出来,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这位朋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跑回屋后一句话没说,蒙头就睡。但是后来一直浑身无力,打不起精神,就这样持续了一周左右,才渐渐好转。
左邻右舍都认为他见到的是只大白猫,城市里怎么会有狐狸呢?可他却始终认为自己没有看错,现在那片地方已被重新修建,他现在和我们提起这件事情,还会显得心有余悸。
第四章如是我闻吞魂记
我平时从不饮酒,因为我对酒精过敏,只喝一口啤酒也会全身通红,有时严重了还要去医院输液。记得小时候我家楼上住着一个老太太,看上去约六七十岁了。身材不高,体型稍胖,见人总是笑眯眯的,而且还会很亲切地主动跟你打招呼。因为她姓杨,所以我们都称呼她为杨奶奶。一次我去杨奶奶家替她干活,干完后口渴难忍,险些把一瓶装在矿泉水瓶子里的白酒误当成白水喝下,幸亏杨奶奶从屋外进来及时阻止,否则我就麻烦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