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在人家家里,且早上他妈睡,这会儿换儿子睡,温尔觉得林斯义看着都会崩溃。
几番催他起来,鹏鹏不愿意,在床上哼哼唧唧。
斗了一会儿没斗醒他,反而将从厨房里洗碗出来的林斯义惊动。
“你干嘛?”他剑眉簇起,对她微严肃,“让他睡。小孩长身体。”
温尔无语,她难道不知道小孩睡觉长身体吗,不是尴尬吗?没了这个缓和气氛的第三者在场,她和他就成了正面交锋,气氛多窒息?
然而,窒息也许是有一点。
但林斯义看着却自在好多。
他给她倒了热姜糖水,那辣甜的滋味令她不愿多提,怕和他在痛经这个话题上绕个没完。
安静坐在沙发床边缘,边喝边看鹏鹏睡觉。
他端了一张椅子,陪在她旁边,手心里也抓了一只半满的玻璃杯,在起茧的掌心里微绕,“聊聊关城。”
一如他全身毫无攻击性的居家装扮,包括神情,声音,柔软无敌,却当关城这两个字眼响起时,温尔还是觉得微受惊。
她故作镇定,不吱声。
林斯义说:“他以后不会再骚扰你。”
“那晚真是你?”她自嘲一声,“我没看出来。”
林斯义面色发沉,回想起那晚的惊心动魄,吓得心跳几乎都停止。
那天他是先去了医院,得知她回去取东西,不放心就开车过去看看,也只是看看而已,从那天在医院碰到她,他就经常去看她,换自己平时不常开的那一辆,在她店门前一呆几小时。
这个不能告诉她,他呆在那里的原因是因为想念她,而只告诉她,是她回来,他这个“兄长”不放心她,时常去探望罢了。
这两者区别很大。
至少她对后一者提防度较低,甚至愿意跟他坐在这里好好聊天。
他此刻目光歉意看着她说:“被吓到了吧?”
温尔摇头,低喃:“他在为你报仇。”
“你认为他在为我报仇?”林斯义挑眉,笑了,“我有什么仇需要他报?”
“我伤了你,抛弃了你。”温尔破罐破摔,“我一直在等你来报复我。”
林斯义手中的热水凉了,笑笑说,“不要这样想,温温。”
“事实是这样,我能怎么样想?”温尔哭笑不得,她看着鹏鹏脸上的阳光,就是不去看林斯义的眼睛,她觉得自己没脸面对他,涩着声音说:“我想过很多种我们重逢的画面,但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子,我以为你会怨我,会跟我吵,会质问我。但看起来我觉悟太低,你已经原谅了我,并且放过了我们双方。我该向你学习。”
林斯义觉得可悲,但他不会告诉她,他可悲在哪里。
只告诉她,“如果你过得好,哥会祝福你。”
“我过得其实还可以。”她笑着说。
林斯义皱眉,轻声反驳:“鹏鹏手术他在哪里?”
“他被关城举报到局子里去了。”
“为什么被举报?”
“……”温尔一时垭口,过了一会儿又抖声,“你该不会像关城一样,查过我们吧?”
“没有。”林斯义内心其实有被伤到,但伤口太多,轻微一刀就微不足道了,“他一周都没有出现,我可能会看不出问题吗?再说昨晚,为什么家里面只有你们母子?”
温尔叹息:“哥,你不要管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