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点丧过命,也给警方打过举报电话,忙忙碌碌一遭后,她尚未碰到温智鑫的面,对方竟然就先出车祸死了。
她得知消息时十分震惊,当时坐在她对面的人言之凿凿,甚至扒拉了新闻给她看。
说温智鑫一路逃窜,一路抢劫,这天到了当地,上午抢了一位推孩子过马路的年轻妈妈,下午就被迎面而来的渣土车撞得当场身亡。
处理事故的交警在采访里透露这人是全国A级通缉犯,用得假名,真名叫温智鑫,已经采取过DNA对比,确认无疑是温智鑫本人。
于是温尔连怀疑真实性的必要都没有了。
温智鑫死了。
干脆利落,自作自受的滑稽死掉了。
温尔一下空了。
当时她刚在云南待满半年,晚上酒吧里打工,白天游走灰色地带,找着一个叫训哥的男人,现在这位“哥”突然身亡,她一下子没地方去,生活失去重心。
整日萎靡不振。
那位一开始向她报信的小白脸男人问她下一步什么计划,温尔当时正在抽烟,云南有一种本土烟,烈的能呛出人眼泪,小白脸说她是新手不该从这个入门,可以先抽玉溪,带着本地名儿的烟,听上去多有情调。
温尔不讲究情调,她喜欢越难受越好,那样提醒自己还活着,可是一下没事情做了,活着好像都没有意义。
沉默颓废好一阵,小白脸突然撞她肩膀说,“哎,你看电视,地震了。”
她抬眸。
看到朝外挂着的电视屏上,正在播报某地发生大地震,造成六万多人受灾,十余人死亡,五十几人受伤之类。
温尔觉得,这和那年她和某人相遇时,所达的震级比太低了。
不过到底有伤亡,算个大事件。
温尔于是昂下巴,盯着上面的西藏两个字说:“就去那里。”
……
西藏地处高原,最洁净的地方,因为接近天空。
温尔很喜欢这里,学着当地人绕寺磕长头,由懵懵懂懂不知何意的转经筒到转几圈,哪个方向转,嘴里该念着什么配合,事无巨细知晓;她也开过一个小客栈,租得当地人的房子,很小一个,只有两间客房,一个带天井的院子。
离大昭寺,小昭寺,布达拉宫走路也只有十分钟。
她接待客人时,经常会领着鹏鹏走到巴廊街上,在五彩缤纷的风马旗下向他们招手。
鹏鹏不会说话,除了笑时脸上起了两道高原红,大眼睛也很明亮,像两只黑葡萄,他一点不像温尔,尤其在西藏的那两年,后来跟着她辗转到内地,皮肤褪去了婴儿时期的黝黑,变得水灵,才稍微像了她点。
小白脸常懊恼当初不该捡了鹏鹏,太坏了,尤其三岁还在床上画图案时,他就异常烦躁,不过也不敢动鹏鹏,骂也不敢,因为鹏鹏妈疼鹏鹏没节制。
温尔当年初到震区,就对这位在地震中出生的婴孩过分关心。
后来陪伴到鹏鹏蹒跚学步,鹏鹏开始咿呀叫她妈妈,她就被勾了魂,主动找到男人,问他要不要结婚,她已经向民政部门打听过,因为和鹏鹏感情特殊,只要她有家庭,立即允许她收养鹏鹏。
小白脸说你是该养他,一个聋人,不会听,不会说,但叫了你妈妈,谁听了不得好吃好喝供着呢?
后来,小白脸才知道,温尔哪是光供着,简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除了鹏鹏暂时天真无邪不懂要她命,不然她连命都会给他。
……
温尔在回蓉城前,最后一站地是南京。
秋高气爽,风轻云淡,日光是透明的白,温度适宜,穿薄衫,运动过量,脸上会泛红。
她来南京是给鹏鹏看湿疹。
听说南京皮肤研究所全国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