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封看了眼心率,眼神极淡地扫了她一眼“在手术台上要有百分百的专注度,忘了?”
朝夕自知自己犯了错,没吭声。
“躺着的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手术室外面,他的家人还在等他手术成功的消息,而不是听到——因为医生失责,手术失误,病人死在手术室。”梁亦封的语气冰冷又严苛,他周身散发着冷淡气场,冷睨了全场所有人一眼。
目光收回的最后两秒,给了朝夕。
“一个男人等一个女人十年,怎么了?有必要拿出来炫耀?”梁亦封漠然无比,“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也不需要为了这十年而感动。”
他剪开硬脑膜,待人脑露出来之后,让朝夕上超声和显微镜。
梁昭昭忍不住反驳“可是二哥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他不止等了她十年,还为了她,变成了他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梁昭昭的鼻音微重,“他这十年,你不也是看过来的吗?他多辛苦,多累。”
梁亦封冷哼了声。
梁昭昭说“你们无所谓,什么都不说,不说他的付出不说他曾经有多失意,你们大气,我不行,我就得说。”
梁亦封嗤笑了声,极其冷静地点破“爱情和感动无关。”
所以,没必要提。
这和大不大气无关,只是他们的爱情观里,感动是最不能存在的东西。
他说完,垂眸看向朝夕。
她专注地拿器械切肿瘤,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三小时之后,手术结束。
梁亦封是最后一个出手术室的,他换好衣服之后,从楼道里下楼。
只是楼道门一打开,
夜风鼓鼓地吹了过来。
床边,有人站在那里。
梁亦封眯了眯眼,看到朝夕站在那儿,帽子摘下,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她指尖夹着一抹猩红。
注意到动静,她转过头来。
双眼放空,黄昏欲坠,她全身散发着一股凌乱又颓败的美。
梁亦封视若未睹,下楼。
经过她的时候,被她叫住。
朝夕把烟掐了,说“我晚上的值班,请假。”
梁亦封没问理由,“嗯。”
朝夕说“抱歉,因为私事影响工作。”
梁亦封“你指的工作,是刚刚手术上,还是今晚的值班?”
“都有。”
“今天手术台上发生的一切,写一份报告,详细解释一下。”梁亦封冷面道,“上了手术台,你必须心无杂念,不能受任何事影响。”
朝夕自知理亏“抱歉。”
梁亦封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