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91章十二年（二十）
静，长久的寂静，屋内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杨晴能感受倒自己透明的身体渐渐趋于实形，她看看倒在桌上后脑勺被砸出血的自己，又看看自家夫君，终是从冲击中回过神来。
“牧锦风，你把我砸死了！”杨晴扑上前拽住自家夫君的衣襟，气急败坏道“你不救我就算了，你还把我给砸死了！”
她原本可以幸免于难的，可是他竟然动手推了书柜，他疯了吗？
“我如果不把你砸死，就见不到你了。”牧锦风拧着眉头，弯腰将人抱住，哑声道“我方才，差点失去你！”
她的身子方才一直是透明的，可就在他将书柜推倒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可以触碰到了，这也就意味着，方才他如果没有将书柜推倒，她就会消失，彻彻底底从他身边消失。
闻言，杨晴一愣，神情有些呆滞。
如果不把她砸死，就见不到她？这是什么逻辑？
兀地，她慢半拍反应过来，朱唇一张一合，呐呐道“当年我之所以会被柜子砸死，是因为你？”
当年，她坐在那里打游戏，而他，就站在她身后，在她沉浸在爆到好装备的喜悦的那一刻，伸手轻轻一推，将书柜推向她。
牧锦风不回应，只是紧紧抱着怀中人，双手用力得恨不能将人『揉』入怀中“阿晴，我不想失去你！”
她想要回家，想要见到这个世界的父母，而他，想要她。
他情绪隐忍克制，可饶是如此，也泄『露』出了心中恐惧。
杨晴身子有些僵硬，片刻后，她拿手捶着男子胸膛，放声大哭起来“牧锦风你混蛋，你混蛋，你竟然用柜子砸死我！”
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动手推了柜子，她也不会被砸死，更不用和亲人分别十多年，不用受那么多欺负和委屈。
杨晴越想越觉得委屈，下手的力道也就越的不客气。
牧锦风立于原地，不管怀中人怎么捶打都不愿意将手放开，只是低声喃喃道“阿晴，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
“如果你不曾出现，我约莫，还是那个混不吝的牧小世子，与我爹的关系就那么僵持着。我不会遇到喜欢的姑娘，不会娶妻，不会生子，没有你，没有子翊。”
男子低哑的声音传入耳中，杨晴崩溃的情绪渐渐趋于平静。
她抬起婆娑泪眼，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我爹娘有多疼我，你知不知道我的离去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的父母，她的朋友，全都会沉浸在痛苦中。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离去会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牧锦风低头，怜惜地擦去怀中人的泪水“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可能此生都不懂情爱，翊儿也会消失。”
“还有林氏，你的娘亲，她无法摆脱杨家的纠缠，只能一直生活在杨家那片泥沼中。”
“你的大哥林杭，你的父亲林方朔，还有你的爷爷，他们可能会死在追杀中。”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出现，我们的命运才生了改变。”
“如果让你选择，你舍得让你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承受这样一份苦楚吗？”
闻言，杨晴抵在男子胸口的双手缓缓垂下，无力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早十年能够回来，有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来，可现在，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