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再一次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还以为会有像前两次那样的好事,谁知道进门看到的是这么一幅景象,这回姚家全部人趴的趴,跪的跪全部在地上,一点都不像是演戏。
“小人就是桃花村村长,大人有什么指示?”
颜村长还是认识曹捕头的,以前去县衙办事都有见过。
“今日奉令上门缉拿案犯姚富财,照章办事,还劳烦颜村长签字见证。”
说着拿起公文宣读起来。
“经查桃花村姚富财,犯下如下罪行:
一是伙同他人企图给同窗下毒未遂。
二是院试期间勾结学子陷害同窗。
三在谢师宴前一日再次收买贼人,当街陷害同窗。
姚富财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朝廷立法,罪大恶极,三桩罪都证据确凿,即日起把他押送归案。
同时,取消其原来获得的秀才及童生功名,朝廷放的奖学金今日一并收回,不再减免赋税,从现在起姚家三代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曹捕头把公文一字不漏,逐一宣读,全村村民一片哗然,这事够大的,还株连三代。
“真是种什么瓜结什么果,还以为姚家有一个读这么多书,起码是个明事理的,没想到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对比姚老太婆两口子,是过而无不及啊!”
“坏人,该抓。”
“你看,恶事做得太多,遭报应了吧?粮被抢了,功名被削了,也像我们那样要交赋税了,白白花了十几年的束脩。”
“也不知道要不要斩,就是读书人去服劳役,怕都回不来了吧?听说了,听说劳役哥可以折腾死人的。”
曹捕头也不多话,让村长签字做了见证,并把一份公文交到村长手上。
两个官差押着都快走不了路的姚老太婆进屋,将考取举人时奖励的八两银子收缴。
曹捕头完成任务,跟拎肉似的,把姚富财往马车上一丢,一众人策马扬鞭而去。
姚富财自始至终都在装死,没有抬头也不开眼更不申辩,姚老太婆一家只能确信他确实做了这么多坏事。
“嘿,这事让我们桃花村又扬名了,什么样的人家就养出怎么样的子孙,能读书又怎么样?心都坏到根了,功名一样被撸掉。”
“看他家还能怎么嚣张跋扈,不说秀才,连童生都被撸,以后三代也翻不了身了,姚福财以后还能不能回来都难说。”
“看着斯斯文文的人,没想到这坏事做的一桩桩的,真的是斯文败类。”
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没有一句好话,也有落井下石的。
就算平时跟姚老太婆走得最近的老七媳妇,看到这阵势早都跑没影了,怕是这辈子也不敢再靠近姚家了。
姚家人瘫坐在地上,也没人去照顾姚老爷子,村长没办法,只能招呼了几个有力气的,把他扛到床上。
其实心情最不好受的就是村长,他一下腰都佝偻了,年岁还不大呢。
唉,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人,真是村门不幸啊。
桃花村好不容易得了县太爷的青眼,现在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好羹了,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
出了这单事,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怕是本来打算嫁过来的闺女家都要打退堂鼓了吧,早知道就应该把这户人家撸出去。
刚刚闻声赶来的几个族老倒是松了口气,一个个脸上还是乐呵呵的:没事,反正不是颜家人!跟颜家的荣耀没有太大关系。
晚上刚吃饱饭,颜村长就叼着个大烟袋进门。
正在收拾桌子的秀娘和颜清华连忙把他迎了进去。
颜杜氏现在肚子已经有点显怀,知道她怀的是双胎,大家伙都自觉多做点不再让她受累,让颜杜氏都觉得不好意思,也很庆幸能嫁进这样的家庭。
她每天只能在家里给福宝做点衣服、鞋子,顺便连二个没出生儿子的小衣服、包被都缝上了。
“村长,吃饭了吗?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老族长知道由于姚家的事,村长今天的心情肯定不好,但是没想到还会过来,不过想找人唠嗑也说不定,把不好的事情闷在心里也不是个事。
“有个事跟你们商量一下。”
果然就知道是有事情的,不过颜爷爷才不想掺和姚家的事呢!其他事都好商量。
“今天官差才走,姚老太婆就跑我那去了,说是要把她家二十亩地卖掉,凑银子去救姚富财,哭哭啼啼地求爷爷拜奶奶,确实是伤了心。”
姚老太婆对孙女狠心,可是对儿子和几个孙子,到底还是疼在骨子里的,倾家荡产也想救回来。
“村长怎么想到我这来了?”
颜爷爷有点郁闷,跟姚家沾边的事情他都不想理,一村人都知道他们跟姚家的关系的,何必说出来自讨没趣。
老两口看得了两座山,也没想过要买地的事,要买也不会买姚家的。
“唉,都是一个村子里的,看她哭哭啼啼的不肯走也挺心烦的,我也跟她说了,现在灾年谁都不容易,谁家有银子买地呀?”
颜爷爷:知道你还来问。
颜村长把大烟袋子往脚底下磕了磕,有点无奈,继续说:“再说现在把地卖了也不划算,听说邻村有几家打算去逃荒把地卖了,每亩地足足少了一半钱。”
“前两天三叔公也差人从县城给我传了话,说是想把那五十亩地尽快出手,肯定是家里银子不趁手了,也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买地想法。”
村长会来找他们家,自然是知道他们手上还有点银子的,也知道他们家就那三亩地,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颜爷爷还是有点感激的。
何况不单是说姚家的事,也提到了三叔公,当初买三叔公的两间宅子的时候,如果不是怕张扬,加上福宝说灾年,老两口还是想顺带买下这五十亩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