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打扰的呀?平时铺子也用不到我,买布料就去旁边的贤淑坊,那里我熟着呢。按你刚才说的可是要买不少,我领你们去还可以打个折。
我叫婆子煮中饭,待会买了布就回我这来吃个便饭,横竖他们爷俩在县学中午都管饭的。”
“这怎么好打扰你,还是算了吧?你带我们去买布已经够麻烦的了。”
颜奶奶觉得陈娘子真的太客气了,都觉得不太好意思,还是想推辞。
“算什么算,你要不吃可是看不起我了,大姐,你就看在两个孩子是同窗的份上,给我个面子。”
颜奶奶为难地看着她,不过到底还是同意了。
陈娘子让她们先坐着,自己去后院安排婆子煮饭,才带她们出门。
“陈娘子哪用这么客气?我们平时在家,中午半碗粥,一个馒头就解决了,你这么忙也给我们准备个简餐就行,不用搞得太复杂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就叫婆子多买两个菜,这两天我心烦得很,昨晚都没怎么吃,老姐就当陪陪我吃个饭。”
陈娘子说出来的话很自然,一点都不造作,让人听着很舒服。
她们家离贤淑坊没几步路,一会儿就走到了。
铺子前门也围了一圈人,颜奶奶说:“县城的买卖真好做,一大早顾客都排到了门口。”
“不能啊!怕是出了什么事。”
平时可没有这样的状况,陈娘子说着往前挤,想一探究竟。
福宝的耳朵竖起来,像只小狗似的好像听到了银子的声音。
“老板娘,这布您还是收了吧,我们上千里地拉过来也是没法的呀。”
门口四个南方口音的男子又黑又瘦,满脸的愁容,都快给人跪下了。
“那我还真帮不了你们的忙,这可都是真金白银的事,不是说给你们吃两口饭就能解决的。
本来合约是九月初拉过来的布,现在十月底你们才拉过来,我不按规定收取违约金就不错了。”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说话干脆利落的,但是精明得很,也不是烂好人,不收货也有理有据,不然还要合约干嘛?
“我们迟到也是事出有因,路上碰到了两次劫匪,临近这五百里的时候,又被灾民抢了两车货,您就行行好把货收了吧,您要不收我们连回去的路费都没了。”
门口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衣服脏得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看来一路确实遭了不少罪,他忍不住跪下来,呜呜地哭了,说不可怜那是假的。
“我理解你们,可是我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还是想办法看怎么尽快卖了回去,不然入了冬路上就更难走了。”
“我们怎么卖呀?都是秋天的布料,整整十车呢。”其他三个一起的南方汉子也跟着哭了。
“你们也知道现在秋布卖不了吧?要是往年,到现在这个时节我们还能零星卖出一点,可是你看今年大旱大伙饭都吃不上了,手上的银子谁不是都拿来囤粮?我现在一天天店里卖的都是冬布和棉花,销量也少了一半不止。”
老板娘也没了耐心,摆摆手转身想进去,这种事实在是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