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施月大为惊讶,道:“可是苏尚寝做错了什么事情?”
苏青霓低低咳嗽起来,碧棠连忙轻抚她的背,等过了一会气顺了,她才用帕子掩着口,漫不经心地道:“是有些错处。”
言下之意就是,苏清菡的尚寝之职是非撤不可的了,施月没想到今日来是为了这么一桩事情,稳重如她,不免生出几分犹豫。
苏青霓见她迟迟不语,疑惑道:“怎么?难道这位苏尚寝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施月立即道:“没有,她——”
“没有就好,”苏青霓笑盈盈地打断她的话,转而看向曹香君,道:“曹宫正,你掌后宫戒令刑罚之职,若女官有大错,当如何责罚?”
曹香君一板一眼地道:“回娘娘的话,当视情节轻重而定,小错有小罚,大错有大罚,若是错得狠了,便是当即人头落地的事,也是有的,是以奴婢不敢妄言。”
苏青霓微微颔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这样,本宫昨夜就寝时,在床上发现了一根针……”
她说着,笑了笑,双眸清亮,望着曹香君道:“想是苏尚寝不当心落下的,依曹宫正看来,该如何罚?”
旁边的晴幽立即奉上一个小小的木匣子,当着曹香君与施月的面打开了盖子,里面果然躺着一根细小的针,锋锐尖利。
曹香君眉头一皱,沉声答道:“回禀娘娘,苏尚寝办事竟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实乃大错,应当杖八十,发配净房。”
闻言,苏青霓微微挑了挑眉,沉吟片刻,道:“杖八十,大概有些重了,她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此,只杖三十便罢了。”
杖八十,男人尚能承受,真换了苏清菡来,恐怕人都要打烂了,苏青霓倒不是怜悯她,而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人,不好做得太过了。
曹香君微微颔首,道:“娘娘心善,既如此,那便撤去她的尚寝一职,杖三十,发配净房。”
她的声音清晰,一板一眼,苏青霓看向施月,道:“施尚宫以为如何?”
事已至此,她们俩人都敲定了,施月哪里还能有什么意见?只好道:“苏尚寝犯下如此大错,娘娘饶了她一半刑罚,已是开恩了。”
苏青霓笑了起来,才道:“那此事就交给二位去办了,本宫相信二位的能力,一定能处理好的。”
施月接下了这顶高帽子,与曹香君一道离开了坤宁宫,等她们二人一走,苏青霓顿时闷声咳嗽起来,她方才嗓子眼里痒得不行,一直撑到现在才咳出来。
碧棠心疼地轻拍她的肩背,替她顺气,一边愤愤然道:“娘娘还减了那个苏清菡的杖罚,真是便宜她了。”
苏青霓好容易平息咳嗽,接过晴幽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笑叹道:“本宫也不想便宜了她,只是没办法,谁叫她是有靠山的呢?”
碧棠欲言又止,苏青霓见她这般,顿时了然,道:“皇上不会是本宫的靠山。”
她站起身来,语气透着几分傲然,道:“本宫也不需要靠山。”
她就是自己的靠山,苏青霓不指望别人过活,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
养心殿。
楚洵盘坐在榻上,细长的手指慢慢地拨弄着佛珠,突然冷不丁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他不禁睁开双目,眼里浮现出明显的困惑之意,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喷嚏是为何缘由。
旁边的李程提着心,小声提醒道:“皇上,风有点大,奴才把窗关上吧?”
楚洵盯着那大开的窗户,片刻之后,才不情愿地点点头:“嗯。”
李程连忙上前一步,轻手轻脚地把窗户给合上了,一边谨慎问道:“皇上,坤宁宫那边……”
楚洵皱起眉来,只以为坤宁宫又派人来让他去用膳,那个女人,在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怎么还能保持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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