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念毫不客气给了他一巴掌,楼清昼就又趁此机会装了把柔弱,顺势歪在她柔软的怀中,拨弄着她的头发。
上午,楼之兰来送饭,顺便留在这里看账本,给云念念报她的成衣铺进账多少。
“不过,最近几天,掌柜来回话,说有一家成衣铺私自接了单,仿着咱们《三仙配》的穿搭做了几身好衣裳给老王爷送去了……”
“咱们不是打过招呼了吗?还给全京城的裁缝铺子送了礼金,他们既然收了钱,怎么还敢从我嘴里抢肉吃?”云念念将鸡腿拍在桌上,撸袖子上前看账。
楼之兰笔杆戳着账面,说道:“我查问了,敢这么做生意的是西街的一家成衣铺,之前咱们买断制衣的钱他们也都收了,但还是背着咱们抢客。这店从前是咱家的,店里的主裁缝在老王爷府做工多年了,老王爷就以为咱们还是一家,接了衣裳就把钱支到了他们账上,我问出来的账目是这个数……”
楼之兰比了个八:“黄金。老王爷十分稀罕《三仙配》,尤其爱牡丹仙和商老板,所有的版图全收了一套,首饰腰挂也都是用真金美玉做的。”
云念念目瞪口呆:“这家胆大包天的店,现在的老板是哪个?!”
楼之兰一脸看戏的表情,泪痣都笑明艳了,说:“这家抢咱们生意的店,当初划进了哥哥给您的聘礼中,如今,归云家所有。”
云念念愣了一愣,磨牙道:“要回来!!她既然收了咱们的礼金,也签了契约按了指印,知道咱们买断了制衣权还来抢生意,简直厚颜无耻!”
楼之兰转着白玉笔杆,沉吟道:“嫂子想敲打敲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不太妥,嫂子回云府向云家夫人要东西,我怕传出去名声上……”
“不是她。”云念念说,“说话管用,能下令抢生意的,是云妙音。”
楼清昼慢悠悠起身,拢了头发,随意系好,说道:“那就走吧。”
云念念:“嗯?去哪?”
楼清昼说:“去敲打那家店的掌柜,另外……咱家有没有接老王爷的单?”
楼之玉拿出另一本账簿,翻看了,点头道:“接了,咱们用的料都是西边来的好料,玉料金子也没省。”
“工期还剩多久?”
“昨日就完工了,要送时发现被人抢了先,这才报给我。”
“带上。”楼清昼说,“另外,把家里的戏班也带上,到王府先把东西给老王爷换了,再点些雅件儿一并送去,你亲自登门,办好后到那家成衣铺跟我们汇合。”
楼之兰思索片刻,应了声,夹起账本迈开长腿去安排了。
“说好的今天一整天都窝在房内不出去呢?”云念念打趣楼清昼,“这才一会儿就憋不住了?”
楼清昼蹙起眉说:“不知为何,做了你夫君后,总是不愿看见你受一丁点委屈,哪怕你那小生意受挫,都令我万分不悦。”
楼清昼咳了几声,慢声道:“所以你的事,再小,我也想给你争口气。”
“不得了。”云念念指着自己的心口笑道,“楼清昼,就刚刚,有那么一瞬间……”
楼清昼的嘴角绽开了一抹笑,柔声道:“我知。”
等心动的瞬间多了,就能垒土成塔,最后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你要当心。”楼清昼拉起她的手,推门走出去,用平和的语气,慢悠悠道,“等心动成了习惯,我也会变作你的牵挂,到那时……你是去是留呢,念念?”
云念念没有笑,也没有答话,她的手轻轻挣开,钻进了马车。
再挑起车帘时,她已经换了话题。
“那个宣平侯,也跟着学生们一起去了演武场吗?”
楼清昼含笑垂眸,拿出了竹算盘,不知在心中问了竹童什么。
算盘颤巍巍给他拨了个三,又犹犹豫豫,改成了四。
他轻轻抿唇,对这个数字似是满意,又似是不满意。
“你偷偷摸摸的在算什么?”云念念问他。
楼清昼仰起脸,笑容明媚:“就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