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忽然捏合扇子,牙齿将嘴唇咬破了。他舌尖尝着那点血腥味儿,暗色的双眸闪过一星红芒。
“不知为何……”宣平侯阴森森说道,“我看到她,浑身烧得很,心痒难耐,只想……狠狠的泻火!”
老何表情似便秘,挤出难看的一丝笑,赔罪道:“我这就让他们再试试,再试试!侯爷,咱先上车吧,要迟了!”
宣平侯歪过头,扇子一扬,止住老何的话语,说道:“她,我亲自来布置,她的夫君不是寻常人,你们奈何不了,此事,需我出马。”
老何抹了把汗,小小的松了口气。这事只要不被抓现行,侯爷得手后,想来那云夫人也不会声张,省去他许多麻烦,这也是侯爷为何喜欢寻有夫之妇的原因之一。
“在我得手之前……”宣平侯忽然沉声吩咐道,“每晚给我备三个女人。”
老何:“啊?!侯爷!!这是书院,这……虽无巡夜的,可每晚三个,侯爷又只爱要成了家的,这我们办不到啊,要是如此行事,过不了多久就要被书院给知道了,传到皇上那里去,你让贵妃和三皇子怎么办?这不是往皇后手里递把柄吗?!”
宣平侯一脸不快,他捏着扇子的手指几乎扭曲,声音阴沉道:“你自己想办法,不管成婚还是没成婚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种人花街柳巷多得是,统统给我找来。办不到,那就每晚等着给书院的这些人收尸吧!”
魔贪淫好色,残暴嗜杀,且无法控制自己体内脱缰的欲念,得了身子后,他的欲魂与宣平侯的这尊泡在红尘香色中的身子融为一体,更是凶烈。
老何如丧考妣,只好思索起该如何瞒着书院的管事,将宣平侯要的人送到床上去。
“侯爷憋出病来了,竟如此急切,甚至生了狎妓之心。”老何自言自语道,“要快些让侯爷抱到云夫人,总归不能让侯爷的身子憋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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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昼是最后一个到凤翔阁的,凤翔阁内气氛压抑,看起来李主持要说的,不是好事。
李主持见人到齐,这才说道:“是这样的,元趣阁教数课的张夫子,酒醉落桥,没了。”
“什么?”
“可是张现直大人?”
“唉,他生平最喜饮酒……”
楼清昼眉头微微一皱,出声问道:“昨晚?”
李主持说:“许是昨晚吧,张夫子住的偏,这是下午要给学生们上课,书童早间去请,这才发现。”
楼清昼眼睛一眯,道:“人在哪?”
“人?啊,你是说尸首……”李主持叹了口气,“大理寺来人敛走了。”
“可看过时间?是昨晚吗?”
“应是昨晚,这得交由仵作来看。”李主持捶手道,“也是张夫子孤苦,平日里脾气臭,又不喜带随从丫鬟,五十多岁无亲无故,无人照料,这要是换作别人,兴许吃醉了酒,还有友人帮扶照看……”
一位夫子问道:“这也是人命一条,可呈报宫内了吗?”
李主持:“我叫诸位来,正要商量此事。”
李主持压低声音说道:“张夫子并非横死,失足落水罢了。我已请人在他失足处做了法事,又封禁了那里,至于这如何向皇上呈报此事……我刚刚也请教过丞相大人了,丞相的意思是,此事他知道就好,就不必让皇上忧心了,死了个七品都要呈报给皇上的话,这就……”
众位夫子点头赞同。
李主持又道:“另外,此事还请众位同僚向学生们保密,只是个意外,让学生们知道了,平白添了恐慌就不是很好了,咱们书院女学生多,这些小姐们身子都弱,万一惊到了哪位,罪过怕是比今日这事更大。”
“是了是了。”众夫子点头。
楼清昼的眉头锁得更紧,半晌,他展了眉,低声道:“凡人……”
功名利禄,王权富贵比命都重要的奇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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