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江摆了摆手:“若是和云小姐一起出门,就着人给我递个话,不要私自跑出书院去,要是出了什么茬子,爹肯定要把我扒皮。”
夏远翠这是去找云妙音告状,只是到了春院后,得知云妙音已驾车去三合楼了。
云妙音带来的粗使小丫鬟得意洋洋说道:“休假前就有许多世家公子来请我家二小姐听戏,夏小姐来晚了,他们一早就出去了。”
夏远翠的随身丫鬟反驳:“我家小姐重清誉,与那些上不来台面的不一样,不是有男人请,我家小姐就要去的。”
云妙音的粗使丫鬟嘟囔道:“当谁不知道呢?还不是你家小姐恶毒心肠,没有世家公子看上呗。”
“你说什么呢?!”夏远翠的丫鬟提高了声音。
这可是夏远翠心里的一根刺,她拽了拽丫鬟的衣边儿,说道:“算了,我们走。”
夏远翠回到自己房间,支走丫鬟,坐在床边嘤嘤啜泣,后悔自己当初伸出去的那只脚。现在连秦香罗和程叠雪都有人邀着去看戏,却没一个人搭理她,而她的哥哥是个呆愣子,也不知为她打算,多多和世家公子打交道,只会追着楼清昼跑。
夏远翠越想越气,一边嘤嘤,一边剪手帕。
这时,她的丫鬟推门而入,神秘兮兮道:“小姐,我刚刚打听到了一个法子,最近身边的婢女们都用这个法子,说祈求姻缘十分灵验。”
夏远翠心中好奇,嘴上却说:“少拿那些不三不四的偏门子哄我,我不稀罕!”
“就是求个好运气。”夏远翠的丫鬟说道,“听说书院这个地儿,百年前曾是个月老庙,咱春院假山旁第三棵柳树就是供奉月老像的地方,我听她们说,子时过后,二刻以前,想着自己心里头的那个人,写下他的名字,再用针扎破手指,滴满一只三钱杯的血,放在柳树下,对着柳树拜上三拜,若是第二天杯子不见了,那就是月老接了你这姻缘帖,给你牵红线去了。”
“这种你也信。”夏远翠啐道,“我看也只能唬住你们这些要背主嫁人的婢子们。”
“其实也不都是为自个儿求的。”夏远翠的丫鬟说道,“我听她们说,昨儿见苏白婉的贴身姑姑包扎了手指,说什么绣花时被扎到了,其实是为她主子求姻缘去了。”
夏远翠忍不住问:“求的谁?”
丫鬟咬耳朵道:“说是六皇子呢!”
夏远翠目露羡慕,暗暗记住,手帕掩嘴道:“竟然是六皇子,赶明儿我给妙音说去……”
但想起云妙音丢下自己,被一群世家公子邀请听戏,她又气愤道:“不说了,爱谁谁去!最好让月老牵线,让淮阳侯嫡女成了这心愿,我看她云妙音还能不能做正!”
“云二小姐跟淮阳侯嫡女怎能比?”丫鬟也道,“要是月老成了这段姻缘,正妃哪能轮到其他人?”
丫鬟说罢,又问:“小姐中意哪家公子?”
夏远翠不知道,她从未好好想过,这般一想,想起自己当众出丑,男人们怕是都因她伸腿绊倒云念念笑话她心思歹毒,于是,她没好气道:“你再问,我撕烂你这妮子的嘴。”
丫鬟笑道:“哎呀,再也不敢了。”
云妙音看戏回来后,屏退侍女们,摘下耳环,打开床下的箱子。
一团黑气从坠珠中飞出来,飞到了箱子的菩萨中。
菩萨开口说话了:“你要做事,就要用银子。楼家给你父亲的那些铺子,可都捏在你手里?”
“没错。”
“今日的戏看了吗?那法子不错,那衣裳许多人想要,你要是能承接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尽早经营上,往后这些钱财能帮上忙。”
云妙音:“我会留意的。”
她坐下来,从袖中掏出一张张纸条,笑了起来。
“苏白婉竟想嫁宗政信做皇妃……倒是她的奴才衷心,放血为主求姻缘,而我的那些婢子们,却都是为自己求姻缘,一个个痴心妄想,想要攀上皇子将来做个宫里的娘娘,她们也配!”她烧了纸条,目光冰冷。
那菩萨又说:“你想出的办法好是好,但血来的太少,这几日,也才来了十几杯,我出去游一圈将你那姐姐吓到坠马,几乎就已耗尽了力气,要让我自由行动,成为你的左膀右臂,那还需血。”
云妙音犹豫了。
菩萨道:“并不需要血来沾你的手,我会教你画个血符,只要你能把血符放在人身上,这条命不该绝的时候绝了,寿命心血就能全归我。你干干净净,就在一旁看着便是。”
云妙音道:“你若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