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叠雪有一瞬间的怔愣,秦香罗则推着头发,说云念念:“知道你嫁低了,心里不好受,只好说嫁合适了才好,当我们会上当?”
云念念无奈:“罢了,我慢慢来吧。”
她的眼神重回落寞,忽然意识到,就算告诉这些姑娘,要活出自我,她们最终要走的,能走的也只有一条路。
很有可能她的所有努力,得来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可……
云念念:“我怎么能这么悲观?”
人都是会死的,说到底,大家的终点也都一样。虽然活在这个世界的姑娘们最终只有嫁人一条路,但她还是想尽最大努力,让她们在结局还未到来时,活的快乐些,无拘无束些。
午时打钟,茶课结束,女学生们三三两两说着今日课上秦程二人的扯头花一事,散了开来,缓缓回春院进午膳。
过秋水桥时,孤零零走在前头的李慕雅先看见桥上那一抹紫色身影,是楼清昼。
云妙音与夏远翠同行,夏远翠见到楼清昼,脸当即就白了,脚步放慢,踟蹰着不敢过桥,云妙音先是惊讶,明白了楼清昼在这里等何人后,她咬唇暗酸。
紫衣人转过身来,目光淡淡扫了一圈,不见云念念,眉微微一扬,露出几分惊讶。
李慕雅猜测到他的来意,想了想,走上前去,远远站住,屈了屈膝道:“楼先生午好,我是乔祭酒乔桐之妻李慕雅。”
楼清昼点了点头:“夫人好。”
“先生在此,是等家中夫人吗?早上学堂出了点意外,她陪两位学生回春院更衣了。”
“多谢。”楼清昼说完就走,一个眼神都不多给那群女学生。
李慕雅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想这楼清昼眼神清正,这在成了婚的男人中可不常见,当下感慨云念念是个好福气的。
李慕雅慢悠悠走回春院,又是一愣。
春院外的宁春亭中,楼清昼负手而立,垂眼看着池中的锦鲤争食,看样子,是打算等云念念出来了。
李慕雅远远问候了一声,又问他:“可有要紧事,若是见着她,我帮先生叫她出来。”
楼清昼点了点头,忽而一笑,说道:“无要紧事,不必催促她,我只是接她放学罢了。”
李慕雅突然想念起了她的夫婿。
她夫婿虽然年纪比她长近二十岁,可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他不会说那些花里胡哨的情话,也不屑沾染嫖赌之类的恶习,刚嫁时,她嫌弃他迂腐无趣,与闺中好友聊起时,也会抬不起头来,可有次她病了一场,身子大好了后,到院中散步,她夫婿匆匆放下手中案牍,跑来陪着她。
她问:“可有什么事?”
她夫婿讷讷道:“无要紧事,就是怕你着凉,给你挡些风罢了……”
李慕雅忆起此事,面上微微有了笑容,说道:“先生稍待,我这就叫她出来。”
云念念收拾了东西,有些饿了,这才抬头看了天色。
“该吃中午饭了吧?”
雪柳道:“昨儿家主还说,今天送道北的酥油香鸡来,只怕这会儿已经送到仙居阁了。”
云念念馋巴巴搓手:“回去!”
她推开门,恰好见李慕雅抬起手,正要敲门。
“秦妹妹和程妹妹回去了?可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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