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当即呆住,捧着功课表,竟听不见雪柳的催促。
楼清昼转头来,慢慢瞥了一眼,不紧不慢拉起宽大的衣袖,将床上的女人遮住。
“就放那里吧。”他温声说道,“辛苦。”
雪柳心领神会,上前接过功课表,又听楼清昼说:“雪柳,桌上的青斋墨替我拿给这位学生。”
青斋墨是闻名京城的好墨,价高难得,书童听了,又是一愣,忙摆手推辞。
“拿着吧,都是读书人,有劳你跑一趟了。”楼清昼慢悠悠吹了吹勺中的药,喂给云念念。
书童接过墨块,千感万谢。
雪柳轻车熟路,也告辞了去,还替楼清昼掩上门。
楼清昼垂眼,又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送到云念念嘴边。
云念念脸一歪,嘤嘤道:“我不想再喝了。”
楼清昼也不勉强,从袖中摸出一块糖,塞进她口中。
云念念吧唧吧唧了味道,说道:“甜的太粗糙。”
“甜就好了。”楼清昼趁机又塞了一勺药,说道,“再来一勺,固本。”
云念念伸手抢碗,苦哈哈道:“算我求你了,你给个痛快,让我一口气干了行吗?”
楼清昼笑得得意,手微微一抬,躲过她的偷袭,摇头道:“药要仔细喝才有效,一口气喝了,过冲,你受不了的。”
于是,他又亲手,一口口吹着,喂给云念念。
晚间,之兰之玉来探病。
可进了门,见桌子上是楼家刚刚送来的晚膳,探病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蹭饭。
楼之玉抓起筷子馋道:“爹竟然只给你们送吃的,不管我和之兰。啊,瞧瞧这菜,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金丝雪花羹……”
他说着,扫荡了桌子上一半的食物。
楼之兰向家宅方向拜了拜,道:“请父亲明日派人送饭时,莫要忘了他有三个儿子,而不是一个。”
楼清昼淡淡打消他们的幻想:“想多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女儿。”
楼之兰撩衣坐下,磕了磕筷子,抢走楼之玉碗里的肉片,笑道:“大哥说得对,爹现在只惦记着嫂子,哪里还有儿子们?”
云念念咳了几声,因风寒,声音变的奶声奶气,慢慢说道:“胡说八道,老爹要是心里没你们,会送这么多?”
之兰之玉笑了起来。
楼之玉说:“嫂子,你与我哥在书院出名了。”
“哈?”云念念歪了眉毛,“因何出名?”
“我哥一口口喂你喝药传遍了书院。”楼之玉说道。
云念念不懂:“就这?出名的点在哪?”
楼之兰笑说:“恩爱。”
楼之玉反驳:“不,是我哥一口口喂你喝药,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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