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刺眼。
而宝澶似是木讷了一般,只是望着她哭。
白苏墨伸手指了指窗帘出,只能再直白些:“拉上窗帘,刺眼……”
宝澶才似是反应过来。
一面拼命点着头,一面去闭窗帘。
窗帘外,流知诧异看她。
她颤颤道:“小姐……小姐醒了……”
手中抱着婴儿衣裳的流知怔住,忽得,手中的婴儿衣裳窸窣落了一地。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苑中何曾见到沉稳如流知这般慌乱过,一时间,苑中也好,府中也好,都奔走相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姑爷同国公爷呢?
听着苑外嘈杂的脚步声,和如过年一般的喜庆声。
白苏墨微微蹙了蹙眉头,想起撑手起身,又觉得似是有些晕。
宝澶见了,连忙上前搀扶:“小姐,躺了这么久,不能起这么快……”
躺了这么久……
是了,她想起临盆的时候,平安先前出生,她生如意的时候,胎位不正,亦大出血,到最后,似是疲惫得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眸间缓缓阖上,冰冷的双手,却似是被一双手紧紧握着,唤着她的名字。
“钱誉……”白苏墨忽然想起,“平安……”
“如意……”
记忆如潮水般涌向脑海间,白苏墨微微颤了颤,“平安和如意呢?”
她攥紧掌心,问向宝澶。
宝澶鼻尖微红,眼泪挂在眼眶上,却是喜极而泣:“两个小公子都安好,乳娘带着,长得好得不得了,每日都在苑中晒太阳,会哭会笑,一日里能睡六七个时辰,吃奶也吃得好,小姐,是你受苦了……”
宝澶扑在她怀中哭。
她忘不了小姐最后生如意的时候。
若不是,若不是姑爷回来,许是小姐这条命都没了。
宝澶再忍不住,趴在她怀中嚎啕大哭,“小姐,你吓死奴婢们了,也吓死姑爷了,小姐,你昏睡了整整三月,平安和如意都快满百日了……”
三月?百日?
白苏墨微怔。
她好似只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的尽头,钱誉撩起帘栊。
亦如当下,她微微抬眸,眼中些许氤氲,有些怔忪看着他。
她等了他多久啊。
似是等到平安,如意出生,又等过了一个冗长如一生的梦境一般,才终于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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