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说两边的小姐在一处说话,哪有屋中丫鬟侍婢随意打断的道理,穗宝和惠儿自幼在国公府长大,最懂国公府的规矩,她两人连清然苑的二等丫鬟都不是,只在不应当出声扰了白苏墨和顾淼儿。
只是,穗宝实在憋不住:“小姐……小姐不能再吃了……”
穗宝声音很轻,却涨红了脸。
她同惠儿都是在国公爷书房伺候的小丫鬟。
若是国公爷同旁人说事的时候,她与惠儿这般打断是要守责罚的。
国公爷虽然大多时候宽厚,可严肃起来的时候,她和惠儿都怕得很,国公爷是个极重规矩的人。
白苏墨果真眸间滞了滞。
早前光顾着同淼儿说话去了,一边说话,一边用着糕点,竟不知不觉用了大半碟,而且当下还在不停得往自己嘴里塞,她也浑然不觉。
白苏墨稍作迟疑,而后,果真放下手中未用完的,也不贪嘴了。
见白苏墨乖乖停下,顾淼儿会错了意:“那明日我再来,给你带宝胜楼的七宝酥。”
可刚说完,又忽得想起,如今的宝胜楼早已被钱誉给买了下来。白苏墨若是想吃,宝胜楼的掌柜早就命人送来了,哪里还需等着她来跑腿献殷勤。
顾淼儿遂抿唇笑笑:“怎么都忘了,如今你是宝胜楼的老板娘了,应是你请我吃七宝酥才是!”
白苏墨被她逗乐。
顾淼儿也跟着乐起来,“苏墨你说,我替爹爹省了多少点心钱?”
白苏墨哭笑不得。
似是从渭城回京这一路,仿佛是从见了顾淼儿起,她才如此开怀笑过。
不是短暂的笑过之后,就抛诸脑后。
而是,打心底里的踏实。
她忽然想起离别时候,钱誉曾嘱咐,等到回京,多和京中的闺蜜走动,别终日闷在家中。白苏墨心中唏嘘,钱誉果然猜得透她的心思,亦将她与顾淼儿的相处模式给猜了去。
淼儿来府中这小半会儿时候,她似是没得空闲再去想旁的念头。
又话了少许,白苏墨也不宜久坐。
有些累了,顾淼儿便扶她去内屋的小榻上半斜躺下。
两人在一处的时间只觉过得太快。
再稍晚些,小厨房来问是否要传饭,顾淼儿才惊觉到黄昏上下了。
夏日时候,天本就黑得晚。
她二人竟滔滔不绝说了这般时候。
“反正娘亲今日也在容光寺,她知晓我在你这里也不会担心。要不,我今日就不回去了吧,你不嫌我挤着你吧。”
顾淼儿看了看天色,口中这句真真是无比熟稔。
白苏墨掩袖笑道,“国公府这么大,还愁你能挤着我?”
顾淼儿眼睛笑弯了一条缝:“我近来胖了。”
白苏墨叹道:“那你看我。”
顾淼儿噗嗤笑出声来:“比不得,比不得。”
白苏墨莞尔:“我让小厨房做莲子汤给你。”
顾淼儿最喜欢她苑中小厨房做的莲子汤,不甜不腻,她能喝两碗,亦能赖着第二日不走,就是为了再喝小厨房的莲子汤。